苏合看了眼四周,她低头小声对谢扶桑说:“要是你被逼迫了就喊一声,我定会两肋插刀救你出火海。”
她直起身板,又恢复了方才模样,笃定地说:“我可是不信,你是会顺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人。”
谢扶桑沉默地盯着苏合。
片刻后,苏合被她盯得底气不足,不可置信道:“你真的浪子回头了?”
谢扶桑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满这个形容词。
苏合继续说道:“你这样的话,我可就要开始放肆地抱怨,为什么新郎官不是我大哥了。”
“毕竟若是当初我家上门提亲,你父母定会同意的,如何还能轮的上别人。”
总归自己替谢扶桑做不了主,苏合叹了口气问道:“你当真想好了,真要嫁给他?”
谢扶桑摇摇头。
苏合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桑桑定是被迫才同意的,根本就不愿意嫁给江宴。
结果谢扶桑紧接着开口:“我都无所谓啊,我相信我父母的眼光,他们又不会害我,给我挑的一定是个德才兼备的人,成婚后会同我相敬如宾的。至于对方是谁,我现在不想知道,我想留着新婚那日开盲盒,那多刺激啊!”
她面上云淡风轻,完全看不出是不久前还为自己婚姻谋算的人了。
苏合闻言顿时感觉天快塌了,她将手搭在谢扶桑肩上,不停地晃着她,想要让她清醒清醒。
“你之前如何都不想成婚,怎的如今一要成婚便如此摆烂。日后要一辈子同你携手共度余生的人是谁你都不知道!”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说道:“况且什么盲盒,你们熟的不能再熟了。是江宴啊!桑桑,你日后要白头偕老的人是江宴!”
谢扶桑顿时坐直了起来:“什么?!”
她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我这就去找我爹给我换个郎君。”
片刻后,谢衍书房中。
“胡闹!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如今我们和江府拜贴都交换完了,只差上门迎你入门了。”
谢衍平复自己心中怒火,脑海中突然想到什么,他斟酌着字词问道:“他,可是有什么隐疾?”
想及此,谢衍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不平道:“若是如此,我定会不顾两家交恶也要上门为你退亲!”
谢扶桑顿时慌了,总不能告诉父亲,江宴是断袖吧,到时候父亲定会继续追问对方是谁,这可牵涉到二皇子,不可说,不可说。
谢扶桑只好换了个借口,认真同谢衍开口:“我和他,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谢衍瞧着谢扶桑那胡闹的模样,冷声开口说:“合不合适的先处处再说。”
说来也是奇怪,前些日子江宴来府中说了一番话,虽是打动了崔婉同意让夭夭嫁给他,可谢衍当时却不怎么满意,他觉得江宴这性子太冷了,日后夭夭嫁给他定十分无趣。
可崔婉既然同意了,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不过今日夭夭来让他给她换个夫君,他心中突然生火,竟开始为江宴说起了话。
此路不通,谢扶桑一蹶不振,她开始认起命来了,总归江宴不喜欢女人,婚后想来也不会碰她,既如此,那她之前假夫妻的想法便误打误撞实现了。
于是她又摆烂了起来。
直至一日,萧铭邀她去老地方谈事。
“我确实查到了严季贪赃枉法的证据。”萧铭摩搓着手中的杯子开口道。
“那我们快报给官府啊!将他抓起来。”谢扶桑起身准备拉着萧铭离开。
“晚了。”
他坐在椅子上纹丝未动,垂眸淡淡道。
谢扶桑回头,有些不解地问他:“什么意思?”
萧铭开口解释:“他死了,被吴小姐杀死的。听闻严季近日经商不顺,且他一直瞧不起自己是个商人,于是他想要让吴小姐求吴侍郎在朝为他求个官。”
“吴小姐不愿,严季便企图通过殴打逼迫吴小姐同意。他们二人争执激烈,最后吴小姐失手将他杀死,事后她惧怕城中诸人对她的流言蜚语,便自裁而死。”
谢扶桑僵硬地回到座位上,有些无措地坐下。
为什么,明明她不是她,他也不是他,那为什么她们都是如此结果,为什么自己永远只差一步。
谢扶桑有些失魂落魄。
萧铭斟了一杯茶放在她手中,他开口安慰她:“这事和你没关系,你没必要自责。何况大凉百姓千千万,每日不平的事多了去了,总有我们无能为力的。”
片刻后,萧铭又说道:“不过有件事很奇怪,据说严府重理家产发现少了许多银子。”
“你说会不会是这吴小姐觉得自己拉着严季就这样死了,太亏了,所以偷了钱贴补给了吴家?”
谢扶桑觉得有些不合理:“她既然不肯替严季求父亲,定然是极重脸面之人,又怎会偷取严家家财给吴家?”
“此事还是要感谢你,这段时日麻烦你了。”
谢扶桑起身对他说道:“我先回去了,日后有机会再答谢你。”
“我送你吧。”
萧铭立刻起身,跟在谢扶桑后面。
谢扶桑背对着他微微摇头:“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萧铭只好止住脚步,原本此事他写封信就能告诉谢扶桑的,只是他有些事情想亲自问她,便将她邀了出来,可见她如今这副模样,萧铭只好闭口不提了。
他想问问她,为何突然要嫁给江宴?
不过想来她也不是会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被人逼迫的性子。
定是自己愿意才会答应的。
心中既然有了答案,也不必再开口求证了。
嘈杂的街道中,人来人往,青云疾步走在街道上焦急地去寻谢扶桑。
方才苏合听闻了吴小姐的事,急忙到谢府去寻谢扶桑,只是她却不在府内。
苏合去问桑桑的贴身丫鬟,可银花只知道谢扶桑今日一早有事出去了,却不知她去了哪里。
苏合担心桑桑会受此事影响,又怕大张旗鼓找她白白让她父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