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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3 / 4)

正当她想一人出谢府找桑桑的时候,目光所及,瞥见了青云。

青云应该刚从外面练武回来,面上还有着一层薄汗。

苏合知道桑桑一有烦心事就喜欢让青云陪着她,她曾问过谢扶桑,为何青云能解她的忧愁。

当时谢扶桑仔细想了想,说道:“许是他正值单纯无邪的年纪,内心十分干净,且少年的眸子向来清澈,他只需在一旁安静地待着,就能抚慰人慌乱烦躁的心。”

想及此,苏合便让青云和她兵分两路去找桑桑。

云香阁外,谢扶桑心不在焉地走在街道上,时不时还会撞上一些人,好在被撞的那些人见她衣着不凡,并未难为她。

青云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将她拉到路边,避免了与人的碰撞。

谢扶桑渐渐回过神来,目光上移。

“你怎么来了。”她盯着少年的眸子开口问道。

青云回道:“苏小姐说你今日可能会心情不好,让我帮忙寻你。”

谢扶桑没拒绝,开口道:“既如此,你陪我散散步吧,正好今日有些冷。”

她抬脚继续向前走去,如今已是春日,前些时日河中残冰已经消融,天气本正在慢慢回暖,只是今日许是因倒春寒,气温骤降,竟有些下雪的征兆。

青云默默跟在谢扶桑后面,他从未见过谢扶桑如此烦忧过,忧愁深达眼底,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她,只好一直跟着她。

不知不觉,谢扶桑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小巷两边具是高大的墙壁,仿佛能阻绝外面的烦忧。

小巷尽头突然出现了四个黑衣人,各个身材魁梧,以黑布覆面,来者不善。

青云立即拉住谢扶桑,想带她往回走,可却是晚了,小巷另一端来了两个黑衣人将巷子堵住。

“谁派你们来的?”青云开口问道。

“临死之前话还那么多,有人花重金买她的命。”

一名刺客指了指谢扶桑,复又对青云说道:“当然,你目睹了这一切,也不可能活命,都一起死在这里吧。”

黑衣人语气挑衅,话语说完,便纷纷向巷子中间涌来。

青云拔出佩剑,将谢扶桑拉到墙边,他站在谢扶桑前面护着她。

谢扶桑拉了拉青云的袖子:“小心些。”

若是这些黑衣人未以黑布覆面,谢扶桑还可以用迷药将他们迷倒几个人,可这些人不知道是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才以黑布覆面,还是来刺杀前已经调查清楚了她的身份,知道她会使迷药,故意防范的。

不过,这迷药进不了他们鼻中,倒是可以进入到他们眼中,虽然谢扶桑制作的这鼻吸式迷药进入到眼中不会使人晕倒,但既然是异物,便能让他们睁不开眼睛。

洒向左边那四个人,对她来说危险系数太高,万一有一个漏网之鱼药粉没进到他眼中,到时候对方大刀一挥,那她小命可就没了。

于是她对青云说:“一会儿我将药粉趁机撒入右边两个黑衣人的眼中,你记得屏住呼吸。”

黑衣人蜂拥而至,谢扶桑眼疾手快地将药粉撒进右边两个黑衣人眼中,那两人一时睁不开眼,谢扶桑急忙躲到一旁,青云趁机一刀给他们两人封了喉。

剩下的四个人瞬间被激怒了,一人说道:“你们三个困住他,我去杀那个女人。”

谢扶桑在心中狠狠鄙夷了他一把,别的有原则的刺客可是不杀老弱妇孺的,她好歹占了一半的弱和妇吧。

他挥刀谢扶桑就躲,一时之间躲过了几招。

“你会武功?”黑衣人问道。

谢扶桑不理他,生死关头废什么话,想让她说话跑神好趁机杀了她是吧,谢扶桑偏不让他如意。

谢扶桑自然不会武,不过却是学过的。

谢衍和崔婉当初肯同意她同柳溪前往昆仑,便是因为谢扶桑答应了他们两个条件。其中之一就是学武。

当然,谢扶桑在这上面是在没什么天赋,武功是没学成,花架子学了一堆,不过唯一有用的就是练出了个感觉,躲起招数来称得上得心应手。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如今生死关头,求生念头让她反应异常敏捷。

不过一直躲下去不是办法,而且她也不可能一直躲的下去。

情急之下,谢扶桑将袖中怀中的药瓶掏出,全部狠狠用力砸向他。

那刺客被谢扶桑砸到了额头,顿时流出血来,他面上更愤怒了。

谢扶桑想起了苏木曾交代给她的话,一旦将敌人激怒,求饶无用,且无处可躲时,便要奋力反击,最好一击必杀,不给对方机会继续伤害自己。

于是谢扶桑将最后一瓶药砸向他,那瓶药很是宝贵,可如今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刺客被砸之后挥起剑去杀谢扶桑。

只是他太过愤怒,暴露了招式弱点,在他快要刺向自己时谢扶桑时,谢扶桑巧妙一躲,转到他的侧面,直接一个侧踹命中他的生殖器官。

紧接着抬手扼住他腕上的穴位,拔出发上银钗狠狠刺向他的脖颈。

在回京途中,谢扶桑曾见过许多血腥战斗场面,这些日子又见了许多因疫病病死之人,且从未再做过噩梦。

她本以为自己不再恐惧这些鲜血,本以为杀人不过只是简单的一瞬间的事情,本以为那件事对自己的影响早就随着岁月的流逝被削弱的不剩什么了。

可直到银簪刺破刺客喉咙,穿过他的筋脉骨骼,那微弱却又极其敏感的震动频率通过她的手臂直传入大脑,顿时筋脉骨肉被刺裂的声音、血流汩汩向外冒的声音,不断扯动着她的神经。

她又想起了她在现代时的那个夕阳,她最在乎的人被肢解的四零八碎,白布遮住了下面残破不堪的躯体,可上面殷出的鲜红血迹,让她能想象到里面究竟是如何景象。

已经很多年过去了,她本以为自己不再受那件事的困扰。

安逸的这些年让她误以为自己早就淡忘了,淡忘了那件事带给她的悲痛、恐惧和不安,淡忘了萦绕在她梦中整夜整夜的噩梦,淡忘了那段时日她拼命做各种实验企图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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