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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1 / 3)

自那日降雪后,春日仿佛才真正到来,万物争相复苏,花草树木生长的速度总是十分惊人的,很快,城中便处处被春色覆盖。

今日是寒食节,家家禁止生火,往日城中每至饭点炊烟袅袅的景象不复存在,因突然少了烟火气,城中显得十分冷清。

苏合又将谢扶桑从府中拉了出来,美其名曰来上京的第一个寒食节只有一次,要好好珍惜,苏合便带着谢扶桑在城中踏青。

这次苏合谨慎了许多,她带了几个护卫跟在她们身后。

上京城内家家户户门前都插了柳枝,佛庙前亦用白瓷瓶盛放上柳枝。

街道上虽清冷了许多,却多了一些卖冷食的小摊贩。

青石路上,一辆简朴的马车朝城内缓缓驶着,马车旁还跟着几名骑着骏马的士兵。

“将军,您这次因出城办事,已许久未见谢姑娘了,婚期将至,不若您和谢姑娘见一面,熟络一下感情,免得婚后生分。”

白前坐在马上,对着车中人说道。

江宴这些日子忙着在城外办事,吃宿都在野外,他抬起袖子闻了闻,犹豫片刻说道:“另择时日吧,今日先回府。”

“我方才瞧见谢姑娘就在前面,您去打个招呼也是可以的。”

江宴闻言立刻掀开车帘,四处去找她的身影:“她在哪里?”

他四处都找了,却并未看见她的身影。

“不就是……,哎?怎么没影了。”

白前再去看时,发现前面只剩了两三个小贩,谢扶桑的人影竟没了。

“我听白及说,成婚前女子大多害羞,可能谢姑娘见到您的马车躲到哪里了?”

白前挠挠额头,有些狐疑着说。

“罢了,总归来日方长,先回府吧。”

小巷中,苏合看着谢扶桑这副作贼心虚的模样,调侃她道:“那不是你未来的夫君吗?你躲什么?”

三言两语解释不清,谢扶桑破罐子破摔,故意对苏合胡说道:“未来的新婚娘子见到自己未来的夫君害羞不行啊?”

苏合闻言果然闭了嘴。

谢扶桑怕自己再逛下去会再碰到江宴,很快便拉着苏合回府了。

自寒食节远远见了江宴一面,谢扶桑开始每日陆陆续续地做起了噩梦。

有时她会梦见自己在成婚前偶然泄露了江宴和二皇子的秘密,被江宴直接暗杀;

有时她会梦见自己在与他成婚后,偶然目睹了他和二皇子在府中行那种事,随后她便被他灭了口,他对外宣称自己因病而亡,继续和二皇子行不轨之事。

……

时日一长,谢扶桑在梦中经历了各种死亡方法,被江宴用刀抹脖子、被江宴拿剑直接刺穿胸膛、被江宴强灌毒药七窍流血而死、被江宴锁在房中直接放火烧死……

在梦中的每种死法都极其逼真,以至于谢扶桑每日都不能安眠,心中更恐惧起了江宴。

既然如今嫁给他已成定局,为了成婚后保住自己的性命,谢扶桑决定成婚前在府中留下一封遗书,在遗书中交代出他和二皇子的秘密,在江宴想杀她灭口时,便以此作为要挟,用来保住她的性命。

成婚前两日的晚上,苏合邀她去酒馆聊天。

“你怎么找了这么僻静的酒馆啊,都快到城南的犄角旮旯了。”谢扶桑在苏合对面坐下。

苏合指着桌上的美酒说:“听闻这家酒馆的酒最是好喝,两日后你便要嫁人了,哪能像现在这样逍遥自在,所以趁着你现在还自由,今夜我们两个秉烛夜谈,好好放肆一把!”

苏合提壶为谢扶桑斟满酒。

“不过,你看着怎么这么憔悴啊,昨夜没睡好?”

她瞧谢扶桑一副被男鬼采了阴的模样,无精打采的。

一提及此,谢扶桑就满腹委屈:“何止昨日,我近来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苏合小酌了一口酒说道:“这是为何?,你又有烦心事了?”

谢扶桑叹了口气,直接豪饮了一杯酒,复而又叹了口气,自顾自地为自己斟满酒,又豪气干云地喝下,周而复始。

后来还是苏合忍不住了,她拦住谢扶桑说:“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们换个话题。”

苏合托起下巴,问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这样秉烛谈心是什么时候?”

谢扶桑仔细想了想,她有些不太清醒了,“应是我及笄那年。”

苏合感慨道:“是啊,转眼都快两年了。”

她笑道:“我还记得当时我们两个喝的烂醉如泥,因此我还被家中狠狠训斥了一通。”

确实很久了,谢扶桑开口问她:“听闻我二哥已经有意向苏府求亲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你也要嫁人了。”

她默了片刻,又抬手饮了一杯酒,缓缓说道:“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这世间的爱情大多以兰因絮果的悲剧收尾,年少时许下的白头之约,未必会坚持得了多久,你可曾因此恐惧过成婚?”

苏合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她说道:“婚姻本就是一场赌博,对大凉的女子来说几乎是一场必赌的赌局,我既然愿意嫁给他,必然是我心中信任他的人品,愿意相信他会给我余生的幸福。”

“可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尤其是婚姻,但既然我愿意许下赌约,便要去承担相应的风险。我知道这世上的苦情人太多了,可我不想因害怕日后不好的结果,便去断了我日后同相爱之人白首的可能。”

“而正是那个概率很小的可能让我有勇气许下这场赌约。”

苏合笑了笑,见谢扶桑只看着自己,不言语,她仰头饮了一口酒,说道:“你心中一定在嘲笑我傻。”

“大多数人总是觉得悲剧只是少数,发生在别人身上,心中总是想着万一自己是那个例外呢,我也是俗人,心中亦是这般的想法。”

她语气豁然:“何况,就算赌错了,及时止损,到时候和离,家中的钱财也足够养的起我。”

苏合看着对面闷头喝酒,皱眉思考女孩儿,谢扶桑喝的脸都升起了红晕。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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