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桃支支吾吾的不答,余瑶便也不再多问。
多说无益,瞧着这府里的人,还是得找个机会出去问问。
余瑶回屋褪下了繁饰,乔转打扮一番,趁着余仇招待男人的功夫,去了趟藏书阁。
虽然她想要的消息只会出现在余氏的族谱上,但像修缮大相国寺这般兴师动众的事,民间的书籍也一定会有记载。
余瑶从众多书籍中挑了一本,大抵是胜者书写历史的缘故,书中的恶语一股脑的倾向了顾府,反倒是始作俑者的余府当了回大圣人。
余瑶不禁一阵唏嘘。
书中难得详细的记载了当初修缮的过程,甚至有提过一嘴顾府小姐曾一度暂缓修筑。
余瑶细细的查阅,半晌终是有了些结果。
虽是一笔带过,但也能看出顾氏进余府的手段并不光鲜。
所以现实终究是变了。
余瑶叹了口气,收了书,依依不舍的出了藏书阁。
杏桃一见余瑶便将大氅给她披上,面上还有些难为情道,“小姐,刚刚老爷派人来院里寻您,说是叫您再去上一趟。”
余瑶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反驳,毕竟最精准的消息还得是从她爹那里来。
余瑶到前院时,男人还没有离开。
余瑶就这么静静的候在前院门前,正与男人寂寥无波的眸子对上,又急忙低下了头。
沈寂白没有动身,反倒是懒懒的靠在太师椅上,周身比平日多添了些邪魅。
坐上没有动静,余瑶也不敢乱动,生怕那活阎王生了气再做些什么。
“瑶儿怎的这么不懂事,沈大人困了,还不将人扶去客房歇着。”
余仇眼底的算计仿佛要溢了出来,嘴角勾着诡异的弧度。
再瞅见男人这般与先前大不相同的慵懒样,只怕是被下了药。
余瑶将想问的话咽了下去,招呼着杏桃去扶,却不料男人有些恼,杏桃被推了出去。
余瑶无法,只得扶着男人去了客房。
却不知,二人一进客房,门便从外上了锁。
而原先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此刻正一手倚着桌,一手捻着茶,丝毫不见刚才那副醉态。
“怎么?你余府就这么想攀上我丞相府,还不惜给我下药。”
沈寂白的眼里满是讽刺,说出的话也毫不客气。
余瑶仰着头正对上沈寂白的目光,“大人,此番算计,确为我余府过错,可希望大人有大量,冤有头债有主,您看您还是找我父亲算上这笔账。”
“哦?你倒是个撇的清的。”
闻言,沈寂白眸色虽仍旧黑如深渊,可言语却是平和了些,“说说看,怎么个算账法。”
“沈大人聪慧乃国人人尽皆知,小女子哪敢犯天下之大过,欺辱于您?”
“且小女子若真想难道与您,那么此刻小女子便也不会这般距离与您说话了。”
余瑶站的离桌有些远,就仿佛那边有瘟疫般靠近不得,但还是继续道,“况且别人不知,但丞相大人应当是知道当年的恩怨的,我与父亲的关系,您应当也能推知一二。”
沈寂白无言,只眸色深沉的盯着。
余瑶被盯的有些慌,她承认她有想利用他的心思,可以活阎王的性子,本身也不会放过公然算计他的余仇。
她不过推波助澜,也算不得算计了。
余瑶的心沉了沉,屋里一时静的可怕。
半晌,沈寂白才应了声,只笑容玩味异常,“当年的恩怨?余小姐这话可是污蔑沈某了,沈某一向置身事外,两耳不闻朝堂之外的事,自然是不晓得这余府的私密事。”
闻言,余瑶在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
谁人不晓丞相沈寂白面上谦恭有礼不闻他人家务事,私底下可是个掌管锦衣卫的老狐狸。
锦衣卫自沈寂白当上皇帝亚父起,皇帝便将锦衣卫交给了沈寂白。
因此,沈寂白调查起她余府的事应当是轻而易举。
这会儿跟她在这里装,也不过是不信任罢了。
余瑶正了正声色,“沈大人英明神武,自然不会知晓我余府这些陈年烂谷子的破事,只是民女想要与您合作。”
“合作?有什么好处?”
沈寂白放下了茶杯,闻言静静的望着,似乎在等她的条件。
余瑶也不吝啬,“民女力所能及,一定帮衬。”
沈寂白倒是头一回儿听女子对他这般许诺,一时来了些兴趣,“好,既如此,本官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今日之事,姑娘务必守口如瓶,否则后果自负。”
余瑶抿嘴一笑,“大人放心,民女虽是女儿身,不敌大人懂家国事,可孰轻孰重,谁是谁非这些还是看的清楚的。”
沈寂白并未多言,只抬眸看了一眼,便翻身跳窗而出。
待沈寂白走后,余瑶仿佛一下子失了力气,就这么静静的跪坐在地上,脑子还有些混乱。
余仇为了成事还是下了软骨散。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下迷药,恐怕也是怕大人事后算账留下些证据吧。
余瑶愤愤的想着,强撑着想要从地上起来,却还是乏力的滑了下去。
杏桃从跟着她进了前院起,人便不见了,多半是被她爹拦了下来。
且这院周围寂静,偏僻,想来余仇也是准备了很久。
只怕是今晚没有人来替她开门了。
余瑶费力的扶着凳子,试图靠着墙爬窗出去。
可她在这房间待的有些久,身上又没有功夫傍身,显然吃力极了。
时间在沉默中一点一点流逝,就在余瑶选择放弃挣扎之时。
余仇带着一大堆人推门而入。
余瑶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亲爹气势汹汹的捉拿贼人,为她主持公道。
脸上的表情从得意到最后的难以置信,难以抑制的变得铁青。
余瑶心下只觉一阵厌恶,虚伪,她这爹可真是从一而终的算计她和她娘亲。
余仇进来看见余瑶身上整齐的衣物,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