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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笼(二)(1 / 2)

“这是什么东西?”

望着掉在面前的“人”,嘉陵大脑飞速运转,发出忍无可忍地疑问。

这人生着一头和红拂一样的艳红色长发,眉眼也像他,但右眼角下方的泪痣,却和凌阳太子的那颗泪痣生长的位置一模一样。

“他”虽然有着人的脸,可却长着野兽一样的四肢,黄白相间的汗毛密布,手掌的形状怪异弯曲,指甲尖锐。

准确地说,比起人,他反倒更像是一只狗。

鸢凝皱着眉,把秀水从他身上拔下,掏出一块白布,开始不停地擦拭剑身。

嘉陵念了一道天火决,把这昏迷不醒的敌人铐住之后,便急忙去雀笼前查看阿娘。

被囚在笼中的女子,身上属于“白姨”的伪装已经全部被天火焚尽,露出了原来的样貌。

绝世的容貌,配上惨淡的表情,称得她像一轮残破的月,也像一叶海上孤舟。

“我还是没能救你出来……”

“是太子吗?太子带你从朝远皇宫出来的?太子,就是我之前画给你看的那个凌阳人。”

“连我都没法轻易靠近的金丝雀笼,他是如何拿到的,又为何要带你到远相山来?”

“阿娘,阿娘,你说句话吧,上次我们说话,是几百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是不是还没订婚?”

“阿娘,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你做的那个馍,太难吃了,连我院子里的狗都不愿意吃,以后不要再做了吗?”

“殿下。”

鸢凝的声音忽然出现,“殿下,她……她的嗓子……”

“我知道。”

“我知道的。”嘉陵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沉静,“早在那雀笼还没现出原形的时候,在她端出那盘馍之后,太子的那条走狗,就废了她的嗓子。我知道。”

鸢凝神色紧锁,怀中秀水剑灵的光芒忽明忽灭。

不仅如此,从她喊出那声“做你想做的”,以及那雀笼现形之后,大公主生母、有着倾世容颜的半神女子,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对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都熟视无睹。

哪怕是现在,几百年未见的女儿就站在自己面前,她的眼神依旧空洞如斯,呆呆地望向嘉陵身后的天空,任由那个万人之上的大公主,紧握住自己的双手。

泪一颗一颗,滴落在她手心。

身世成谜的半神女子、大公主的亲生母亲,此时一双手却如同刚成年不久的女孩一般,看起来竟比嘉陵的手还要小一些。

不仅如此,笼中人的身形,竟然也比方才她们二人刚刚相见时,要小上一整圈!

嘉陵隔着笼子抓着她的手潸然落泪的场景,在不明情况的外人看来,分明就像是女儿被关在里面,而母亲被隔在外面——嘉陵阿娘的外貌身形,竟然都变小了。

早些时候,“白姨”刚脱去伪装时,鸢凝完全没有想过,这个绝世的美人会是嘉陵的阿娘,便是因为她的岁数看起来,和嘉陵并无二致。

而经历了方才的变数,她的外形竟然又比先前变得更小,竟是看起来比自己的女儿还要年轻了。

寻常人都道“返老还童”是一件佳事,可现在,这件事发生在被关在金丝雀笼里的、嘉陵阿娘身上,却显得极其诡异。

“殿下。”

鸢凝跪在她身边,望着坐在金丝雀笼里失神的半神少女,“这笼子,究竟是什么?”

嘉陵满脸泪痕,声音却听不出是在哭:“是诅咒。”

她恋恋不舍地放下少女稚嫩白皙的手,缓缓站起身:“我曾与元祈定下约束,不会亲手摧毁追白珠,亦不会亲手摧毁这鸟笼。”

“若是……”

“若是破了誓言,便会下一层诅咒。”

她背过身去,山风凛冽,将她哭过的脸颊吹得泛红:“金丝雀笼之咒共有三层,如今,我已破了两道。”

鸢凝神色一震。

“三道全破,我阿娘便会化为金丝雀般大小,忘记世间一切,永世困于此笼。”

说到“永世困于此笼”时,嘉陵听见身后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猛地回身,看见鸢凝左手握着秀水,右手里剑穗的玉石,已经被他捏碎。

“公子不是……很喜欢它吗?”

只在原地沉默了片刻,鸢凝忽然猛地朝嘉陵奔去,将她猛烈地、一把抱进怀中。

“……公子?”

久久不闻他回音,嘉陵听见自己耳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疲惫地笑了笑,拍了拍紧紧抱着自己的人:“公子,剑穗我还有很多,回头我再送……”

“是不是太子?”

“嗯?”

鸢凝猛地揽过她双肩:“元祈为了挟制殿下,竟将自己妻子永世囚禁,而太子为了报复殿下,竟故意引诱殿下破誓。”

“你是怎么知……”

“他们,是不是这样?”

嘉陵从未见过那瑰丽如宝石般的双眼,散发出如此的目光:“鸢凝,这是我自己的事……”

“殿下!”

他猛地跪在地上,一把卷起自己的衣袖。

一道不甚明显、却足以惊得嘉陵哑口无言的伤疤,赫然出现。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道疤。

当年,一众追随他的朝远老臣赶赴太子殿前救驾,她却扭头去救被火海包围的凌阳太子时,曾经掉进过一个莫名出现的结界。

在那里,她看见一身红如枫叶的太子坠入深渊,而当她自己也差点紧随其后时,是一个她没看清长相的人,在崖上拼死救了她。为了救她,那人甚至还被结界的主人重伤,随后不知所踪。

但嘉陵记下了那道疤痕的形状。

那道疤弯弯的,像月牙,又像一柄匕首。

后来她四处寻找太子时,也曾经一起寻找过有这个疤痕的人。却没想到,那日在崖上救过她一命的,竟然是年幼的折鸢。

“你那时才几岁,就敢和你爹一起去凌阳找我?你不要命了吗!”

她话音刚落,忽然又想起什么:“不,不对。你当时是悄悄跟去的,你爹是后来才知道的,是不是?我回到朝远之后李穆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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