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添麻烦,她最好还是不要透露。
看来邓布利多已经将局面控制得七七八八,这让阿芙拉安心不少。反观杰西卡,她这几天多少有点心神不定,尤其是在和阿芙拉对视时,眼神时常飘忽,阿芙拉不得不从中猜测到一个可能。
火车到达国王十字车站后,学生们就三三两两地互相告别。
阿芙拉回到家,将自己的暑假计划了一番。
她找出那只不知被她摩挲了多少遍的时间转换器,开始寻思要不要趁这个时候去趟法国。盖勒特正借形势之便“招贤纳士”,若此时前往,是有希望打听到他的踪迹的,就算打听不到他,也可以投机取巧地打听塞普蒂莫斯。
她手里攒了些零花钱,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时候出行可以找到非常合理的借口。
打定主意后,阿芙拉就准备付诸实施,而且要尽快——她记得在这一年的八月,发生了相当可怕的事情。
但是要走的前一天,阿芙拉犹豫了。
这天布朗夫妇都不在家,对于阿芙拉来说是绝好的机会。
她和哈兰德、乔恩被叫到杰西卡家给她庆生,杰西卡闭上眼睛许了愿,而后将蜡烛吹熄。
今夜难得晴朗,但她看起来并不高兴。
“今天可是你的生日,杰西卡,没有什么烦恼是非得在今天纠结的。”阿芙拉已经搞砸过很多个人的生日了,这就是为什么她要等杰西卡过完生日再消失。
但杰西卡只是摇摇头,落寞地说:“我没法不去想。我们会分开吗?我是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人生变化无常,而报纸上每一天都在刊登新的生离死别。”
回答她的唯有沉默。
紧接着,杰西卡又像往常一样大笑起来,拍拍他们的肩膀说:“开玩笑的,我们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就像阿芙拉总担心我打魁地奇时会不会受伤一样,事实上这是个概率问题,只要我足够小心,就不会怎么样。”
哈兰德早就对蛋糕下手了,他像是在开启一场闲聊:“如果能逃过这场劫难,你们将来想做什么?”
“当然是一名优秀的找球手!”杰西卡骄傲地说。
她的梦想换来乔恩的暗讽:“拉文克劳的找球手……”
“我会改变这种现状的!”杰西卡将问题抛给阿芙拉,“你呢,阿芙拉?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
阿芙拉想了半天,坦诚地摇头:“我没有想过。”
她确实没想得这么远,只是过一天算一天罢了。
“我想成为一名傲罗。”哈兰德说。
“为什么?”阿芙拉很有兴趣地问道。
“因为我觉得,魔法部其实可以做得更好,保护更多的人。”哈兰德前所未有地认真,“但他们没有。所以,我想改变这种状况。”
“而且那天在车上抓人的两个傲罗——真的很帅。”乔恩补充道。
他的感慨换来女生的双双鄙夷:“你的重点只是最后一句吧。”
哈兰德、乔恩和杰西卡吵成一团,阿芙拉听着他们的纷争与欢笑,突然说:“哈兰德,你的生日在八月底吧?”
他慢悠悠地夸赞道:“喔——感谢格林德沃小公主还费心记得我的生日。”
阿芙拉建议道:“你知道吗?我们应该让姨妈和姨夫提前为你庆祝生日,毕竟杰西卡说得对,谁也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
“这样吗?可是我前几天还看到你在收拾东西,你不准备去你爸爸那里吗?”
阿芙拉一愣:“你看到了?”
“是啊,或许这个时候跟你爸爸走也挺好的。你知道的,留在英国不一定安全。”
阿芙拉绽开笑容:“那就等为你过完生日再走吧。我觉得8月13号就不错,金链花公园街道上有一家麻瓜餐厅,我爸爸带我去吃过,味道不错,我们可以到那里去。”
哈兰德弄不清她的意图,只是觉得13号和别的日子也差不多,因此没有提出异议。
但那天是个周二,大人们要上班。起初弗莱维娅觉得太匆忙,但被阿芙拉软磨硬泡地答应了下来,理由是那家餐厅只在周二才会推出一种特供松糕,那是“全伦敦独一无二的味道”——当然,是阿芙拉现编的。
杰西卡信以为真,据说做梦都在吃特供松糕,这让阿芙拉的良心大大疼痛。
令人失望的还在后面——当三家人聚集到餐厅门口时,却发现这家餐厅已因战争歇业了。
“看来我们需要回家烤松糕了,孩子们。”弗莱维娅意料之中地说道,“不过冰箱里的材料应该足够……”
话还没说完,令人胆寒的轰鸣声就从头顶划过,它们一片连着一片,就连眼前的玻璃橱窗都在疯狂震动。
布朗先生率先反应:“跑!从这条巷子穿出去就是防空洞!”
乔恩有点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空袭……我们遇上了空袭对吗?”
特纳先生一把抱起乔恩和阿芙拉,布朗先生则牵着弗莱维娅和哈兰德,杰西卡一家紧随其后,所有人都玩儿命地向此时唯一有望拯救他们的目的地跑去。
如果说离校时在火车上听到的惊雷是震耳欲聋,那么现在阿芙拉所有的感知都消失了。
她甚至听不到任何声响,巨大的耳鸣令她无暇关注更多。她迟钝地嗅到呛鼻的火药味,而当她因为不适而触摸耳朵时,摸到的却是一手温热的红色液体,紧接着剧痛就袭击了她。
这颜色和眼前的世界如出一辙。上一秒还是灰色萧索的街道,却在这一刻尸横遍野,目之所及到处都染着鲜红的颜色。
她的时间感也模糊了。
他们仿佛一直在不停地跑,像是跑了一天,又像跑了一年。
不知过了多久,阿芙拉意识到弗莱维娅在大哭。乔恩的腿划破了,不停地往外淌着血。
但一切在阿芙拉面前,如同一出出默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