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忍气吞声地夺门而出。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让她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了,但阿芙拉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就冲里德尔刚才那番话,她也不愿意在他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如今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怨不了别人,她只恨自己还远远不够强大,无法承载起命运赋予她的重量。
阿芙拉原本打算去看看马尔福的情况,她没想到最后又弄得和他也不欢而散,或许今天是她的倒霉日。
她来到医疗翼时卡米拉也在,马尔福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龇牙咧嘴地喝药。
一见到阿芙拉,卡米拉就站了起来:“怎么样?”
阿芙拉会意地说:“他相信了。”
马尔福将味道一言难尽的魔药吞下去,看看她们两个,问道:“相信什么?谁相信了?”
阿芙拉不答,很快掩饰了过去。
聊到一半,马尔福突然有些兴奋地问:“听说你看到里德尔昨晚把埃德温推下了廊桥?”
阿芙拉给了肯定的回答,并和卡米拉对视了一眼。这是按照她们原计划的说辞来的,看来马尔福也没有怀疑。
“你不会真的认为里德尔是在‘好心地’替你报仇,对吗?”阿芙拉提醒道。
马尔福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才不管里德尔在干什么,重要的是我出了这口恶气,这就够了。”
“以杀人灭口的方式?”阿芙拉厌恶地皱皱眉,“你知道廊桥的高度,而且底下也完全没有沙地铺垫,在我看来里德尔完全是在杀人,区别只是他没有成功而已!”
马尔福不理解她在生什么气:“你也说了埃德温没有死,我看他没准还能回来参加期末考试呢。再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被他撞伤就是应该的?我告诉你吧,他还应该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呢,否则等马尔福对拉维尔出手时就不只是这样收场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根本没弄明白这两件事性质的差别!”阿芙拉不能指望他现在就看穿里德尔这个人,她也没法和他们说明白。
阿芙拉能肯定,里德尔不止是为了泄一时之忿,他对埃德温动手一定还有其他目的,只是借着报复争霸赛和替马尔福出气的由头,他很好地将最核心的目的遮掩了过去。
“这种时候就收起你那精致利己主义的一套吧,阿布拉克萨斯,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或许是因为她刚在里德尔那里受了气,阿芙拉现在多少有些崩溃了,她难以克制地发泄着一腔怒火。
这个直白的说法将马尔福气得笑了出来:“我是精致利己,又怎么了?你利用我的生日宴会卖弄你那些交际手段时打听情报时就不这样说了吗?我可从来没有对你的行为发表过什么看法,阿芙拉·格林德沃!”
阿芙拉“蹭”地站起来,冷笑道:“尊贵的马尔福少爷是要开始和我算总账了是吗?我很乐意倾听。”
卡米拉忍无可忍地打着圆场:“你们够了,要吵架什么时候吵不行,现在是打算把庞弗雷夫人引过来再挨一顿骂吗?”
双方都沉默了几秒,但显然气上头的情况下,谁都不愿意先做服软的那个。
见阿芙拉转身就要走,马尔福不饶人地说道:“我真庆幸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我有一阵子不用再看到风向标小姐那高高在上爱说教的嘴脸了。”
阿芙拉走到门口,扭头回敬道:“这算什么呢?你可以再去向喜爱匡扶正义的里德尔请求几瓶立竿见影的魔药,好让你在这里多睡上几天,这样你在放假之前也不用再见到我了。”
马尔福气坏了,他全身都在发抖,对着阿芙拉的背影气急败坏地喊:“阿芙拉,你别想再来找我和好了知道吗!我永远不会再原谅你了!”
阿芙拉心烦意乱地回到城堡,她在图书馆呆了一会儿,却无论如何也看不进书。
她被今天发生的一切弄得定不下安心来,又担忧着即将到来的暑假,最后阿芙拉索性离开图书馆,不知不觉就往邓布利多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他总是有股令人安心的力量,阿芙拉想,能过去和他说说话,或是看看福克斯也好,总好过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可是阿芙拉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其他学生的动静,像是琳达·安德森在里头——她曾因格斗课换组一事来找过阿芙拉,后来她们又在俱乐部活动室和马尔福庄园里有过几次交集,阿芙拉对她的声音已不算陌生。
听声音,她是为了黑魔法防御课的期末考试来请教邓布利多,此刻邓布利多正在教导她正确的魔咒使用方法,两人又简单过了几招。
这让阿芙拉放弃了进去打扰他们的念头,她干脆往宿舍走去。
阿芙拉实际上不太明白里德尔为何要招收琳达到麾下。她或许和其他许多人一样崇拜着里德尔,但平心而论,琳达算不上聪明,同时也缺乏那份必要的刻苦,否则她也不会快到考试才来临时抱佛脚。
阿芙拉倒是不知道里德尔有这份耐心,还愿意慢慢培养某个下属,这和他上次因魔药配置出错就惩处别人的表现可是大相径庭。
左右她也猜不透里德尔究竟怎么想的,索性就先不想了,否则阿芙拉觉得自己真要疯了。
这段时间除了准备考试外,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即将到来的暑假计划上。
她千百次地在心中重复那个地址——它来自文达·罗齐尔,想必不会有错,而这位罗齐尔女士似乎也并没有发觉,给她去信的人并非凯瑟琳,而是模仿凯瑟琳语气的阿芙拉。
起初阿芙拉在店铺里堆积的信件中翻到了罗齐尔的来信,可能是迟迟没有等到凯瑟琳的答复,她一月接连来了两封信。阿芙拉猜想,在担心忧虑的心情中,罗齐尔并没有仔细分辨回信的真假,这才给阿芙拉制造了机会。
到了某个约定好的日期,阿芙拉就找了个借口瞒过家里人,捏着早已提前买好的船票,先到法兰克福港落脚,然后乘火车赶往格林德沃老宅。
老宅位于一片山谷中,汉娜也被葬在附近。那里夏花繁茂,却早已无人问津。四周被雏菊与半腰高的杂草包围,唯独汉娜的墓碑前是干干净净的,不见杂草的痕迹。
墓碑上的灰尘堆积了薄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