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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月(1 / 2)

当他们回到公寓时,阿芙拉看见门前留下的脚印——显然大雪天为来客保留了印记。

“有人来过?”阿芙拉疑惑。谁会在这么糟糕的天气过来?而且今天还是圣诞节。

里德尔却仿佛并不意外,神色如常地开门走进去。

应阿芙拉的要求,她不想让自己的生日太招人注意,所以两人只是去她喜欢的餐厅吃了顿晚餐。

回来的路上,他们在雪地里跋涉许久,阿芙拉的靴子几乎都湿透了。她把散发着寒气的衣服鞋袜全换下来,又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时正好听到有人敲门。

她披上外套,狐疑地走过去开门,却被一大捧红玫瑰遮蔽了视线。

“呃……您好?”她往后退了退,狂风卷着雪花刮进来。

“是格林德沃小姐吗?麻烦您在这里签个字。”跑腿人显然也很想把脸露出来,但是那捧玫瑰实在太巨大了,他要很小心才不让它在来的路上就被压扁什么的——何况他手里还提着一份蛋糕。

阿芙拉签好字,将花束和蛋糕一同抱进来。

一接触温暖的气流,花瓣上的雪片很快变成透明的水滴,如同清晨的露水一般挂在上面。

里德尔听到动静走出来,靠在书房门口打量她:“看上去糟糕的天气没有使这捧花也跟着变糟,那么我确实可以祝你生日快乐了,阿芙拉。”

她将玫瑰花放在沙发上,哭笑不得:“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把诺亚的话当真。”

“谁说是因为他?”里德尔的神情挑衅极了,“你不喜欢吗?”

事实上它们很好看,但阿芙拉打算收着点,好不让他那么飘飘然:“我没说不喜欢。”

她没想到里德尔还有后招,他站在那里冲她勾勾手指:“阿芙拉,进来。”

书房里没开灯,只有几支蜡烛照明。在她过来之前,里德尔正在用一种需要避光的魔药研制什么。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天鹅绒礼盒让她打开,阿芙拉想大概是某种饰品,然后打开盒子发现那是一对足够独特且优美到惊心动魄的耳坠。

里德尔马上肯定了她的所思所想:“它是独一无二的。”

它们实在漂亮到难以用语言去形容,以致于阿芙拉没有立刻戴上它们,而是仔细地打量观察。

耳坠被金色链条连接为状似天平的三角形,三角形底部是光泽温润的巴洛克珍珠,线条呈优雅柔和的波浪状。且两只坠子上的珍珠形态几乎没有差别,那上面也没有太多人工凿磨的痕迹——这意味着设计者在大自然中找到了一对形状、色泽极为相似的珍珠,光是这一点就可见其难得。

珍珠构成的底部和金色链条框出的中间部分用红宝石雕出一朵栩栩如生的火百合,当视线在上面停留时,让人几乎错觉它就仿佛熊熊火焰,在燃烧的同时尽情舒展着如火舌舒卷般的炽盛花叶。

金色链条上同样点缀有细碎的红宝石,她翻阅过约翰那些枯燥厚重的书籍,凭着不多的经验轻声确认:“这是……抹谷鸽血?”

“你眼力还真不错,看来以后很难诓你了。”里德尔玩笑道。

抹谷鸽血,一种传说令人着目后便会为之着迷如痴的珍贵红宝石,而巴洛克珍珠本身象征着不被定义、独一无二之美。

这对耳坠一看就是找专人打造的,至于设计——阿芙拉猛然回想起那些夹在书页中被涂花了的设计稿。

“你去哪弄到这些材料的?”阿芙拉不禁疑问。

他笑而不语,阿芙拉忽然想起他几个月前参加的那场拍卖会——她没想到里德尔会花这么长时间和这么大的代价去给她准备一份礼物。

他抬手将她鬓边的碎发抚到耳后,而后摩挲她柔软的耳垂。阿芙拉意识到他不久前也做过这个动作,当时她完全无法预料到,除去一些即便在回想时也难以直面的亲昵外……他在观察她的耳朵。

现在,他可以亲手将这对漂亮的坠子为她佩戴好,并彻底而全面地欣赏这份堪称完美的艺术品。

“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鸽血石的传说?”里德尔问道。

“我知道两个和它有关的传说。其中一个说抹谷埋有红宝石的山谷中尽是毒蛇,所以人们就设法把肉块弹射到山谷中,这样老鹰在觅食时就会将宝石一同带出来,这个故事意在说明它的来之不易。另外一个传说则是以三个龙蛋为起源——第一只龙蛋孵出异教徒之王,第二只孵出中国的帝王,第三只则孵出鸽血石,这三样都不完全是人间的产物,而是承载着天赋的神圣性。虽然我认为这都和本世纪初为了打开鸽血石的销路有关,但是——不可否认它真的十分珍贵,而且设计也很美,我很喜欢。谢谢你,汤姆。”

“……你说得对,确实很美。”他沉沉开口,眼神却落在她映在烛光及火彩下忽明忽暗的脸上。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抚摸她耳垂的手指似乎在隐隐发烫。

阿芙拉下意识避开那种灼热的眼神:“你设计了它,或许可以为它取个名字?”

“这我倒没想过。”里德尔调侃着,“或许可以允许我偷个懒,用你的名字来为它命名。”

她沉默了一下:“……格林德沃?”

在这之后,里德尔也诡异地沉默了。

当然,由于破坏气氛,阿芙拉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她腰间软肉被里德尔掐了几下,引得她一边无法控制地发出笑声一边往窗边退去:“对……对不起,我只是认为这么美丽的耳坠不应该被赋予‘尘埃’的含义!”

阿芙拉想如法炮制地去摸他的痒痒肉,然后失望地发现里德尔居然一点都不怕痒。

她反而被他拉住手臂拽过去,紧接着是不容拒绝的气息压过来。指尖的逗弄改为手掌紧贴她腰部的摩挲,欢闹的声音则如同一瞬间被黑夜掩盖,只余漆黑幕布下交吻的细响与低低的喘息。

这个晚上阿芙拉将书房的窗帘不慎扯下来半面,也因此体会到背后那扇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窗户原来比她想象中要坚固。

后半夜雪停了,她印象里看到过月亮,又或是她在过于恍惚的情境下记错了——是里德尔为她描述过,而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实在太适合讲故事,于是在她脑海中转变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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