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如今回想起1996年纽蒙迦德发生的一切,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傻子。不得不承认,她当时的想法太简单了,说得好听叫血气方刚,说白了就是有勇无谋。
当时盖勒特特地嘱咐她带冥想盆过去,并借此重温记忆中的景象,她猜他就是在回看四五十年代的经历,好确认一些细节。
阿芙拉不知道在她死前的那个世界中,是否有另一个她自己在历史上存在过,也不知道原本的阿芙拉·弗雷德丽卡·格林德沃发生过什么。
在她90年代的记忆里,这位与她同名的祖先确实是年少早夭,而盖勒特也是1945年战败的,里德尔则豢养食死徒并杀死了哈利的父母。如果转换器曾不止一次地推动时空发生转换,那么这一切都说明计划在上一次转换中失败了。
这一次的回环中,她曾在1996年前去和盖勒特会面,光是这一点就存在太多变动性,如果时间稍早或是稍迟,或者她在前往纽蒙迦德途中发生其他变故,都会直接影响结果的成败。
而在她见过盖勒特之后,距离1998年的大战还有一段时间,这段空隙里她也完全有可能被里德尔杀死。她很有可能和无数的罹难者一样死于战争,也有可能像斯内普说的那样——里德尔发现她和盖勒特有所来往,从而将她抓去拷问后直接灭口。
这样一回想,阿芙拉发现她这一路实在是惊险有余、危难重重。
就算前面的铺垫全都顺利,大战爆发期间她躲在打人柳下那一次和跟着斯内普跑到马尔福庄园中时,但凡运气稍微差一点都会当场殒命。
不知多少次的回环中,众多的计划和无数的幸运将一个又一个必然性和偶然性相连,才让她在这个世界成功活下来,然而她又不幸身中蛇怪毒素,而且刚刚和里德尔闹翻。
阿芙拉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而此刻她得知了一切,却又无法克制地陷入新的恐慌——他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里德尔会杀了她吗?
恐惧让她的脑子跟着乱了,盖勒特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看上去你还是没有什么完整的计划。”
“我……我以前有。”阿芙拉无力地说。她是想通过研究鼓舞药剂来制约里德尔的,可是药剂还没完善好,他就如同早有预料般将寄生诅咒破除了。
难道她能反过来责怪盖勒特的诅咒不够牢固吗?
魂器之于里德尔,似乎也不像是前世那样重要了。毕竟他已经领会过魂器的脆弱性,也很清楚邓布利多完全有能力将他的魂器都找到。
那他打算干什么呢?他的计划单纯就是要把老魔杖弄到手吗?阿芙拉不敢相信这事会这么简单。
“看上去你还有些疑惑没问出口。”盖勒特说道。
“我是想问问你魂器的事。”阿芙拉知道她依旧应当防备此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一个人制造魂器?”
盖勒特没想到她开口就问出这么危险的黑魔法,语气颇为意外:“我并不赞成你进行这种极度痛苦又不稳妥的试验。但如果你是要阻止别人,那就应该从魂器运作的源头上去想——魂器会形成,是因为有人在分裂灵魂。”
“所以我应当如何使一个人的灵魂无法分裂?”
“嗯哼,这个嘛……”盖勒特在思索如何简单明了地使她知晓,“在古老的中国有种术法叫‘固魂’,他们用它来帮助改善灵魂出窍的状况——这个体系认为人总共有三魂七魄,当某份魂魄不稳固时就容易游离到身体之外,从而使人表现出病弱、痴傻、狂躁等不同的症状。不过我想,你对他们的体系和术法原理都不太了解。”
阿芙拉满是无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这几年的确被迫了解过一些知识,我还在霍格沃茨看过一本书,专门讲他们的道教和丹药学问。”
盖勒特流露出一丝惊讶,赞赏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努力些。道门中人的确会使用咒语和各种材料熬制药物,其中就有专门针对固魂的阵法和咒语。但是他们很讲究师承,认为偷师学艺是大不敬的行为,所以很难为外人窥得天机。”
“如果咒语这条路行不通,那还有魔药呢?”阿芙拉抱着一丝希望向他询问。
盖勒特这些年周游各地,也曾不止一次前往东方,她指望他那与生俱来的天赋和渊博的知识能稍微给她一点指点。
他没有让她失望:“我的确知道一种配方可以帮助固魂,但没试过它究竟成效如何。正如刚才所说,灵魂不稳时就易于出窍,而假如这种情况太严重,或者灵魂本身分裂得太厉害,可能不是光用魔药就能稳住的。”
“我现在只能试一试了。你可以告诉我配方,可能的话我再设法改进。”
里德尔今世都没有对斯莱特林及赫奇帕奇的遗物下手,拉文克劳的冠冕之于他似乎也是可有可无,当初他并没有专门费力去争夺它,这也是让阿芙拉认为他的重心不再放在魂器上的原因。
假如他真的分裂过灵魂,可能也不会有很多次,因此阿芙拉仍旧觉得她可以冒险试一试。
“中国人喜欢用阴阳两种属性来界定事物,认为魂魄离开身体后会归入阴间,而人生活的世界则是阳间,所以他们会选择阳性药物用来固魂。”盖勒特尽可能详尽地为她说明原理,“这种配方并不难找,你可以去问那个叫纽特什么的……刻苦优等生。使它产生决定性作用的只有两种药物,即麒麟角和凤凰血。”
阿芙拉感到为难:“这两样东西即便在魔法界都难以弄到,我应该去哪找麒麟?”
“看来我将某些稀有之物放在蕾奥拉那里,真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不得不说盖勒特因自己的先知行为而十分得意。
“你保留了麒麟角!”阿芙拉太过欣喜,以致于有些得意忘形,“它是来自你当初弄成僵尸的那只小麒麟吗?”
盖勒特的脸一秒之内又拉下来:“你真该学学说话的艺术。”
阿芙拉只好把笑开的嘴角又努力收回来。
“……至于凤凰血,我想你应该知道去哪弄到?”盖勒特没有和她计较,转过身去欣赏他刚刚完成的画作。
阿芙拉点点头,看到他在羊皮纸上画的是一朵花——尽管上面没有多余的颜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