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虽然您平日里对我十分严格,把我训练成这么一个严肃的人,可是在没有您出现的时候,我还是会笑,我有控制,没有那么肆无忌惮,我们都以为师父您不知道,但是我知,这些师父您都是知道的,您不说,只是不想压制我的天性而已吧。”
“师父,我真的很感谢您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教诲。你对我承诺过会帮我找到小欢,可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或许他早已……不在人世了吧。我知道天地自然,是躲不过的,不过我会替你们好好活下去,将您的教诲传递下去。”
语毕,剑也擦干净了,融景将它塞回剑鞘中,慢慢起身。跪久了,身体很软,体力跟不上,差点摔倒,幸而连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她讶异:“你不是应该在房内休息吗?为何在此?”
连江叹气:“我怎放心让你独守。”
“那也不该,你可知你有多久没有休息了。从客栈那天清晨算起,你都没有休息过吧?”
“无事。走吧,一起用膳,用完膳,我们让师父安然离开。”
融景虽是无奈他为何不肯好好休息,甚至于还给她做了吃食,但还是乖乖地跟去了。若是不随他意,想来他还是会继续折腾。
“好。”
膳食不多,不丰富,但足以温饱,这也是连江不算技能的技能了,他的厨艺不能说好,至少是人能吃的。
用膳时,两人皆沉默。融景心中有一问题,想要问问连江,可又怕他累倒,迟迟不肯说出口。连江察觉出了她的异样,直问:“是有何事要与我一同商量吗?”
融景不知他会如此直接,她便也直接了断:“没。”
“但说无妨。”
看着连江深邃的目光和泰然的脸庞,融景还是不禁将内心的疑问说了出来:“将师父下葬之后,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是继续留守在此,还是下山?”
“容我想想。”
“好。”
现在是两难,两人若是在山上,山里的物资足以让他们很好的活着,只是凶手大概率不会再回来查看,他们找不到证据,也不好抓到凶手。随着时间的流逝,只怕证据会渐渐的烟消云散。
给素妆陪葬的物品只有一把佩剑,盖好了最后的土,融景和连江跪在她的坟前,给她倒酒,好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虽是红了眼眶,眼泪却没有滴落,或许眼泪早在心中流干。
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也抵不过现实带来的痛楚。
哀恸,心弦颤颤,好似被一双无形的手拨动,颤得不能停。
终于,融景受不了如此痛楚,还是起身回到了房内。看着横放在台上的剑,闭上眼睛抚摸着它,仿佛感受到了素妆严厉的指导,也仿佛听到了剑在空中划过的声音,那是如此清脆。
一人独享的时间总是那么被快速的流淌掉,窗外的叶子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金色的黄。她知道,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融景向厨房而去,又闻到了一股香油的味道,她轻叹。看着正在忙碌的连江,总感觉他消瘦了许多。她上前去,接过连江手中的勺子,道:“我来吧,你好好休息。你看看你眼中的红血丝,真是多得可怕。”
厨房里的光不算明亮,透过柴火的光根本看不清眼睛里更细致东西,可融景还是想让连江能够好好休息。
处理完了太多事情,连江终于也感到累了,他不再拒绝融景的要求。他在一旁的餐桌旁看着融景劳作着。
微弱的烛光,明亮的柴火光,映在墙上的影子,忙碌的融景,都好似一幅画,在他眼前动了起来。
连江突然觉得,幸而她还在,也不至于自己是一个人,如果不是因为她还在,自己怕是会随师父而去,让凶手逍遥法外。
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也想得差不多了,只希望她能一改往常,多笑笑。
当最后一道小炒上桌时,连江已经给她舀好了饭。不知为何,以往常常会无所谓的小事在今夜再一次发生,却有了相依为命的感觉。
融景扒了一口饭,道:“师兄,吃完饭你就去休息吧,这里还有我呢。”
不知为何,连江突然觉得,原来有一个人可以依靠着,也是一种幸福呢。
“好。”
融景轻笑:“亏得你说了好,不然我真的要给你撒上一些安神药了。”
连江不语,直至吃完了饭,才道:“雨儿,我想好了。”
“什么?”
“你问我,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我想清楚了,在这里坐吃山空也不是个事,明天我们就一同下山去吧,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过着平凡的生活,暗中调查师父的事,给她报仇。你意下如何?”
“想法无差。”
融景早就想明白了,纵使是舍不得这里,舍不得快乐又悲伤的回忆,但人总归是要往前走的。
夜晚,看着连江房间的灯灭掉之后,融景提着灯笼就着月光悄悄地来到素妆的房间,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是她遗留下来,并可以作为线索的物品。
书案上的东西早就被连江整理过了,有的也只是笔墨纸砚烛台罢了。本着不可错过的想法,融景还是翻了一翻,不见得有任何有帮助的物品。接着,她又翻箱倒柜查找了一番。平日里的东西摆放得太整齐了,很多东西直接一目了然。
融景只好放弃,回到房内。
躺在床上的融景看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细细想着这件事。素妆平日里不太下山,认识她的人不多,上一回跟她有书信来往的,已经是一年之前的事了。
而他们这些徒弟下山历练的时候,都挺小心翼翼的,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连随身佩剑都未携带。就算是要卖掉东西换钱,他们也是一副平民百姓,融入到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到的模样。
两者能召开杀身之祸的可能性太低。
暗夜时分,早该熟睡的融景还在想事情的关键。她有一点想不明白,杀手们是冲着他们整体而来,还是只冲着素妆而来。
自她和连江回来之后,皆发现一个特点,师兄们齐齐死在正堂外的庭院内,后院没有尸体,房间内也没有。他们身上的伤口很凌乱,不像是一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