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间灰色的房间，空调温度开得很高。
弗里达□□着趴在马丁身上，两人盖了层薄被。不知是从哪一次开始，她变得很喜欢这样。
“弗里达。”马丁抽完最后一口烟，按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
“嗯？”弗里达懒懒地回答。
“明天要跟我一起过圣诞节吗？”
“还有你的两个儿子吗？”
“嗯，只有我的小儿子乔纳斯。”
“不了吧，别弄得不高兴。”困意袭来，她不太想动，他毛茸茸的怀抱很温暖。
“好吧，不去洗澡吗？”
“嗯......”弗里达想了想，从他身上翻下来，蜷缩在一旁。
“明天我要去一趟Tommy那里。你知道的，他一个人，带着一条老狗，而且他还在过量饮酒。”马丁说道。
“......好，明天送你去。”
她的声音已经微小，好像下一刻就要睡着了。
马丁轻叹，长臂伸出关掉台灯，接着翻身搂住她。
他上次有这样的热情还是十几年前。
那时候她大概还在读高中，青涩稚嫩得能掐出水。他不敢想，只觉得现在能这样抱着她就很好。
......
年末的最后一天，马丁拿出盘子。
“今晚用这套蓝色的吧。”弗里达站在他旁边。
在丹麦，一年最后一天的晚餐后，要打算盘子。
“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这套。”他把黄色的收起来。
弗里达笑了笑：“混合起来也可以。”
她从身后攀着他的肩膀亲他的下颌角，他这段时间还是瘦了一点，虽然不明显。
客厅里电脑传来视频声响，弗里达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马丁正在擦案台准备做饭，没有看到她阴沉的表情一闪而过。
“怎么不去接电话，弗里达？”
“嗯......我这就去。”
来电是母亲，弗里达不想跟她打视频，用手机给她拨去越洋电话。
“囡囡？你没事吧？”
“没事。”
“你吓死妈妈了！你这么久不回信息干嘛去了！”
“比较忙。”
她扭头看了一眼厨房里马丁的背影：“妈，......我能不结婚吗？”
“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你又变卦什么？妈妈才跟朋友们说了，等你回头拿了博士毕业证，又结了婚，那是双喜临门啦。你现在说不结婚，是不是要妈妈老脸丢尽啊！”
弗里达不说话了，沉默地点了支烟。茶几上还有马丁上次看的的中国史书，他背不好，总喜欢靠着沙发看书。
“算了，反正你也马上回来了，明天元旦了妈妈不想跟你吵。诶，你这两天跟朋友过吗？”
“嗯。”
“买了几号的票啊？”
“......二十号。”弗里达随便说的，她根本没买票。
“也真是够晚的。唉，妈跟你说诶，你别对人家李明辉有偏见啦，他人不错的，这还没订婚呢，前段时间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块和田玉就给妈妈送来了，很孝顺的。”
“妈，如果我跟他结婚，他以后出轨了呢？”
“出轨？不可能了啦，再说了，你婚都还没结呢，想那么多干嘛！”
“我挂了。”
“这才说几句就挂了啊！”
“......我去吃饭。”
“好吧好吧，你个小没良心的。”
电话挂断，一支烟燃尽。
弗里达觉得她在失控，她什么都想要，就会什么都得不到。
那两痛取其轻，理智告诉她她应该选择家人的。
可他为了自己学中国菜，看中国历史，了解中国文化，把她当成小姑娘一样对待。她的心就算是冰也融化了。
他那么好，从来不提及她之前说的结婚，也不会过问太多她的私事。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手机。
“弗里达，你还好吗？”
马丁走到她跟前拿走她指尖的烟，原来她已经抽第三支了。
弗里达抬头看他，冷淡的脸是少见的仓皇失措。
马丁的视线不着痕迹扫过她已经黑屏的手机：“走吧，饭做好了。”
......
晚餐后，两人一起把餐具打碎放在家门口，这是丹麦的新年习俗。
平安夜那天马丁送了她一套颜料，而且是她常用的牌子，但是她没有跟恋人一起过过圣诞节，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弗里达从后备箱拿出她准备的礼物。
“马丁，新年快乐。”她礼物盒递给他。
“谢谢你，弗里达，新年快乐。”他有些意外，低头吻她的额头。
夜幕下白雪皑皑，两个人说话间都会呼出寒气。
马丁接过盒子，握住她的手进了家门。
拆开礼物盒，里面躺着一对黑色尖晶石的袖扣。他不太了解珠宝，但能看出来一定价值不菲。
或许他不该接受这样贵重的礼物，他复杂地看向弗里达，后者不等他开口就抱住他。
“我觉得很适合你，你穿西装很好看。”弗里达亲吻他的耳朵，亲昵却不含□□。
“谢谢。”他的声音有些喑哑，搂住她薄薄的背，吻她的发。
“新年快乐，马丁。”她又重复了一遍。
“弗里达......”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他找好房子了。
.......
第二天，两个人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但弗里达是在新年第一天的早上五点多被吵醒的。
她接起电话。
“于斐！你是不是要我跟你爸死！”
母亲尖锐的声音像是刀子穿过听筒，她困意全无地坐起来，身边马丁也被吵醒。
她下意识挂断。
“怎么了？弗里达。”
开了一晚上空调，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