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听着他莫名的发问总觉着带着一股子酸气,但她也有自知之明,将这种酸气归结为即墨承受了二皇子的窝囊气而不爽快。 “往事已矣,我再不济也不会回头。” 姜迎站在门边,外头风声萧萧,屋内静的出奇,只有炭火偶尔发出噼啪之声。 即墨承沉默良久,最后什么都没说,径自靠在榻椅上闭眼假寐。 姜迎见他一副心情不好的模样,也不去招惹他,自顾自地去收拾那些剪纸窗花。 翌日,姜迎吩咐朱柿和秦渊去熬了一锅的浆糊,开始贴窗花。 朱柿忍不住感叹这窗花的精美,姜迎就笑道:“这是将军剪的。” 朱柿顿时哑然,秦渊在一旁也是一愣,任谁都想不到,叱咤一方的南梁大将军竟然会剪窗花。 忙活了小半天,主屋的窗户上都贴了窗花,将军府的大门外也挂上了鲜红的灯笼。 隋澄这两日也被姜迎调用,每日跑到城中各个糕点铺子去买糕点,姜迎将糕点分成两份,一份让隋澄送去书房给即墨承尝尝,让他看看习惯吃哪些,她好留用,剩下的一份她自己私藏起来,几乎是连一日三餐都不怎么吃了,日日捧着糕点盒子。 即墨承尝过糕点后只说味道大差不差,全凭姜迎做主。 姜迎大包大揽,今日选糕点,明日选干果,后日选菜式,一圈儿下来,她的脸都圆了不少。 她原本还没发现,直到腊月二十四那天,她拿出自己从北思带来的衣裙想穿上,结果发现衣裳紧了一些。 这对姜迎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她对着铜镜看了半天发现自己脸是真的胖了些,原本平坦的肚子也圆了一点。 她找来朱柿,问她自己是不是胖了,朱柿日日跟在姜迎身边,看着姜迎那样胡吃,也不好明说,就很委婉地说道:“天寒地冻,夫人圆润了些也属正常,等开春就好了。” 姜迎立即一副欲哭无泪地表情,揉着自己的脸道:“告诉厨房,今日不用备我的膳食了。” 说罢,直接一头栽到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不再说话,朱柿也只好照做。 即墨承从书房去主屋用膳,平日里姜迎都会早他一步落座,等着他一同用膳,可今日却不见姜迎。 即墨承看向隋澄,问道:“夫人呢?” 隋澄挠了挠脑袋,有些犹豫:“夫人让朱柿来传话,说今日不用膳了。” 这是这么久以来,即墨承第一次看到姜迎不用膳,他立即蹙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可是病了?” 隋澄摇摇头,想起朱柿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也弄不明白其中缘由。 即墨承刚拿起筷子,想了想还是一口未动,起身去了卧房。 刚进去,就听见了姜迎正在唉声叹气。 姜迎听见开门的声音,以为是朱柿,便有气无力地说道:“朱柿,不必劝我了,我不吃。” “为何不吃晚膳?” 即墨承的声音响起,姜迎扭头去看,即墨承正靠着屏风,双手在胸前交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姜迎撇了撇嘴,:“不想吃。” 即墨承闻言,剑眉微挑:“膳食不合口味?” 姜迎摇头,垂眸小声道:“就是太合口味了……” 她说罢,直接起身走到即墨承面前,让他看着自己的脸:“你瞧,最近吃的太多,足足胖了一圈儿。” 她说着,还在即墨承面前转了个圈儿,让他去看自己变粗了一些的腰身。 其实姜迎不胖,她本就瘦弱,就算如今吃的圆润了一些,也比寻常女子的腰身纤细不少。 即墨承来回打量了一下,嗓音含笑:“无妨,我看着没什么差别。” 姜迎掐着腰比量,苦着脸道:“我已经穿不上从前的衣裙了。” 即墨承忍着笑意道:“那我让人再给你做几身新衣。” 姜迎摇头,一副慷慨赴义的表情:“不,我这几日都不吃了。” 她从前在北思,就算想胡吃海塞也不成,且不说嬷嬷让不让,伺候的宫女也不会给她备这么多吃食,如今太过放纵口腹之欲,倒坏了事。 即墨承微微垂眸看着她,认认真真地打量起来,最后看着姜迎的眼睛说道:“你不胖。” 姜迎被他那种柔和的目光看的一愣,突然有些羞涩起来,转身背对即墨承道:“将军去用膳吧,不用管我。” 即墨承却温声道:“我一会儿让朱柿把晚膳送进来。” 说罢,也不管姜迎同不同意,转身出去了。 他又不是石头,方才那种奇怪的氛围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二人不是真正的夫妻,可方才那种感觉,即墨承仿佛真的把姜迎当做了自己的妻子,而姜迎也在那一瞬感受到了即墨承的柔情。 可明明,他们不该如此。 即墨承站在门外吐出一口热气,耸了耸肩清醒下头脑,眼前却都是姜迎把脸对着他,气鼓鼓地说自己脸圆了的娇憨模样。 想着姜迎那副模样,即墨承忍不住笑了笑,心情莫名很好。 隋澄在门外看着即墨承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傻笑,嘴角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两下。 晚膳朱柿还真送进了卧房,姜迎果断不吃,朱柿只好端了下去。 晚膳以后,明胥来了将军府,同即墨承在书房议事,即墨承一直心不在焉,明胥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向他手中的书简,随即笑道:“今日你的心思不在这里。” 即墨承被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手里的书简拿反了,他尴尬地轻咳一声,把书简调了过来。 “看来是佳人在侧,你这心都飞走了。” 明胥看得出即墨承的变化,最近来将军府,也越发觉着将军府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