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汜清看罢,信纸的边缘已经不知不觉被他捏皱。 姜迎是自己离开的。 回忆起昨夜,在他睡意朦胧之际,姜迎是不是已经想好要如何离开了? 林汜清顿时如同被抽空了力气,靠在门边深吸了两口气,转身就往外走。 此刻的姜迎换了身打扮,她了解林汜清,这个时候肯定急的发疯,在到处找她。 一身破烂的乞丐衣衫,加上满脸的灰,姜迎有信心林汜清找不到她。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要离开林汜清,但她总不能就一辈子这样活下去,她想知道自己身上的伤痕从何而来,她想知道为何林汜清总是对自己的过去避而不谈,她想知道那个自称秦渊的男人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如今最快的办法,就是先去找那个叫秦渊的,姜迎如今回忆起他昨日的神情,觉着他不像骗子。 要怎么找呢? 姜迎蹲在路边左想右想,正低头思索着,头顶的阳光便被人遮住了。 她抬起头,入目的便是林汜清的脸。 “妈呀!” 姜迎大叫一声,比见了鬼还害怕,随即掩耳盗铃般捂住自己的脸,林汜清又气又笑,他蹲下来对姜迎说道:“胆子大了,敢一个人就往外跑?” 姜迎死要面子,捂着脸,粗着嗓子回道:“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说着就要跑,而林汜清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道:“我还没说你是谁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认错人了?” 姜迎此刻暗骂自己真是个猪脑子,心知逃不掉,于是露出脸笑对林汜清:“哈哈,好巧啊。” 林汜清身后的两个手下眼皮直跳,感受到林汜清身上散发出的压抑气息,都知道林汜清这是真的生气了。 林汜清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巧吗?怎么这么有主意了,敢给我下药,还敢偷跑?” 姜迎用手指摸了摸满是炭粉的脸颊,尴尬笑道:“我没偷跑,我留了书信的。” “你说那张只写了一百六十个字的纸吗?”林汜清笑出声,一看就是带着怒气的笑容。 姜迎以为他嫌弃那封信,脑袋一抽就低声讨好道:“时间仓促,下次我肯定字斟句酌,多写一些。” 林汜清闻言挑眉,怒气不降反涨:“呦,还有下次?那我是不是该请一个写文章的师傅给你,让你出本《离家出走记》?” 姜迎自知理亏,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再说我也不是离家出走,我就是出去转转…” “跟我回去。”林汜清说罢,直接把人拽着就走。 周围人纷纷侧目相看,一个身着华贵的富家公子,拽着一个满身黢黑,看不出男女的乞丐。 这场面也确实够吸引人的。 姜迎被林汜清用一种提溜鸡崽的方式给带回了宅中。 紫俏看到林汜清带回来这般模样的人,一时间也没认出来,结巴道:“家…家主…你这是……” 姜迎一咧嘴,尴尬开口:“紫俏,是我……” “哎呦我的天爷!” 紫俏惊呼一声,捂着心口被吓得够呛。 要看林汜清的表情要发火,紫俏立即抓住姜迎的胳膊:“家主,我先带姑娘去把这些洗了。” 林汜清漠然点头,紫俏松了口气,把人带去梳洗。 姜迎出师未捷身先死,一脸沮丧地任由紫俏给自己换洗,紫俏咋舌道:“才两三个时辰,姑娘是被拉进黑煤窑了吗?怎么能搞成这副模样?” 姜迎撇了撇嘴,双手在浴桶里一拍,水花四溅:“别提了,我这幅模样你方才都认不出,怎么林汜清就能一眼看出是我?” 紫俏拿帕巾给姜迎擦洗,闻言道:“姑娘就算化成灰,家主也能认出姑娘。” 姜迎往后一靠,手不停地在水里晃动,一边想着怎么找到秦渊,一边想着怎么把林汜清哄好,这次她看得出,林汜清是真的动怒了。 林汜清守在门外,等姜迎梳洗好一出门就看到了门边的林汜清。 姜迎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林汜清面无表情,把人拽着就往外走,紫俏刚想跟上,就听林汜清冷声道:“谁都不许跟过来!” 紫俏只能留下来,内心祈祷姜迎能顺利度过此劫。 姜迎的手腕被他拽的生疼,但此刻也不敢多说话,任由林汜清把自己扔上马,二人同乘一匹,林汜清一甩缰绳,马便疾驰而去。 姜迎在路上转动脑袋小声问道:“我们去哪儿啊?” 林汜清罔若未闻,只是紧紧握着缰绳,感受到姜迎的发丝掠过他的唇,眼神也变得多了些晦涩。 姜迎见他一言不发,便没再问下去,这个时候还是少说话为好。 一路到了一处湖边,湖边无人,姜迎越发觉得大事不妙。 林汜清拉住缰绳,自己下了马,又伸手把姜迎从马上抱下来,姜迎也很配合地张开双臂,这让林汜清的怒意消减了些许。 姜迎看着泛着涟漪的湖面,心道:难不成林汜清生气到要把自己扔进湖里吗? 而林汜清却在这时把脸凑近姜迎,二人咫尺之间,呼吸可闻。 “找到过往就那么重要吗?” 林汜清眸中映出姜迎慌乱的倒影,她一时哑然,有些不敢看林汜清的眼眸,只好垂眸道:“应该还是…挺重要的吧。” 林汜清闻言气极反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此时一艘画舫靠在岸边,林汜清见此,不由分说就把人拽上了画舫。 画舫上摆放的各色鲜花此刻已经发蔫,林汜清把人拽到画舫中,姜迎看到林汜清的手下正充当船夫,见状立即识趣地坐在船尾,还用棉花把耳朵给堵上了。 画舫缓缓离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