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不少人对手摇谷风车很感兴趣。 胡里正就是其中之一。 他与老程家已经很熟了,又要了一箩筐晒干的谷子,与其他几个大镇的里正们轮流体验,时不时停下里讨论几句。 “县令大人,这谷风车的图纸,也不限制拓印吗?” 崔县令颔首道:“这是棠宝琢磨出来的农具,她愿意无偿分享,本官自然会支持。” “任何人想要拓印图纸,或者学习谷风车的制作方法,都可以来县衙。” 他为了避免被临安府其他县的县令套麻袋,没有再自掏腰包给县里的百姓提供手摇谷风车。 但这些天付出的心力,一点不比打谷机和秧马少。 先是派人驻扎在关凌村,跟着鲁方和程三牛一起学会制作手摇谷风车。然后还请了专门的老师傅,一点点画出详细的图纸。 按照崔县令之前制定的规矩,只要户籍在钱塘县的人家,每户都可以在登记后,免费领取一张新农具的图纸。 拓印一张纸没多少钱,可全县那么多户人家,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结果只有地主老爷们感兴趣,让崔县令颇为郁闷。 胡里正敏锐地察觉出崔县令的情绪,对程大牛使了个眼色,笑问道:“大牛兄弟,你们以前是怎么筛谷子的?” “也跟大家伙一样,在晒场上扬谷子。”程大牛回道,“若是有风,速度也挺快的。” 崔县令听出弦外之音,追问道:“与手摇谷风车比起来呢?” “自然是用谷风车更快。” 程大牛没想到乡亲们都那么实在,不等县令大人回去就忙着割水稻去了,只好把话说得直接一些,“不过筛谷子的速度,没那么重要。” “此话怎讲?大牛兄,还请展开说说。”崔县令一脸求知若渴。 程小棠也很好奇,爹和叔叔们用的时候,不是挺开心嘛,还说以后就省力了。 她在麦收后见过扬麦子的场景。 村里人需要先用大竹筛子将杂草、叶子筛出去,进行初筛后在阳光下暴晒。 晒上几天后,一人用木锨将麦子高高扬起,利用风吹去混在里面的草屑和尘土;另一人则用扫帚配合清扫。 一天下来,不仅腰酸背痛,身上还全是扎人的麦芒。 程小棠以己度人,觉得谷风车应该很实用。 程大牛接下来的话,很详细地解答了她的疑惑。 问题的关键,是谷风车的必要性不足。 秋收时,农民们最怕的是错过水稻成熟的最佳收割期,其次是怕晾晒时,碰上下雨天。 因此割水稻和脱穗都是能多快就多快,早一天干完,早一天安心。以免老天爷不赏脸,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而用到手摇谷风车的阶段,是在谷粒晒干后。除非家里急着碾米下锅,不然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反正秋收结束后就是一年中最闲的时节,拿个簸箩在家筛都行。 农民辛苦劳作只想填饱肚子,不会为了干活轻松一点,就花钱打一个谷风车这样的大件。 胡里正等程大牛说完,坦诚地补充道:“我想要打几台谷风车,能让长工们省下时间,去干别的活。” 其他几个大镇的里正和地主老爷们,与胡里正的想法类似。 他们与农民不同,家里都有成百上千亩地,考虑的就不是农具的造价,而是使用的频率。 只要能让底下的人提升干活的效率,就物有所值。 反正工钱都是一样的,早点筛完谷子去种菜,也能省些口粮。 程小棠默默腹诽,果然是万恶的地主阶级。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地主们用上手摇谷风车,就能传播出去。等制作熟练了,自然会有更多农民用上。 在她印象中,农业机械化后,还有不少地方会使用木质的谷风车。 说明谷风车作为农具,是很有生命力的。 崔县令获益匪浅,匆匆告辞赶回县衙,趁热乎将今日的所见所思都记录下来,积累宝贵的实践经验。 同样深有感悟的程小棠,正要去小书房奋笔疾书,就看到凌寡妇去而复返,扶着一个脸色煞白的女子匆匆赶过来。 “萧小大夫,求您救救我家妹子。” 程二蓉赶忙迎上去,“董大娘子,您这是怎么了?” 董大娘子就是凌寡妇推荐给程二蓉的绣娘,在临安府小有名气,曾数度入世家大族的宅邸,教千金贵女们刺绣。 来关凌村虽然是为了打探消息,教程二蓉却也算得上用心。 萧昀舒的荒山任由人打探后,董大娘子也没有立即返回临安府,而是继续教程二蓉针法。 据凌寡妇所说,董大娘子是觉得程二蓉很有天分。 若程二蓉愿意跟她去临安府的绣庄,她可以答应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 因此老程家人对董大娘子的态度很微妙,礼遇有加,又带着防备。 “我,喘不上气。”董大娘子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您先坐下吧。”程小棠积极地推来一把椅子,让董大娘子坐下缓缓。 【宿主行为宠爱董红玉一次,获得八十积分。】 低于一百,应该不是带着恶意前来,病症看起来像是犯了哮喘。 不过,萧昀舒会治哮喘吗? 程小棠担忧地转向萧昀舒,“昀舒哥哥,你看得出是什么病嘛?” 自从认识以来,她从没见过萧昀舒研读医书,更没有像崔神医那样,逮到人就诊脉,积累脉案。 因此程小棠一直默认萧昀舒的水平是治疗头疼脑热和跌打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