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春花就住在孝市,离省城并不远,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 两个小时之后,廖春花被钱勇带到许大山的病房。 古秀一见廖春花,就不停地向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和公安说实话。 自从接到陆启贤让她配合公安机关调查的电话,廖春花就已经吓傻了。 这年头,谁不怕公检法! 廖春花忐忑不安,自顾不暇,哪还会留意古秀的暗示? 陆启贤一见廖春花,就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后直截了当地问:“你有没有借古秀同志五千块钱?” “这笔钱很可能关系到一件刑事案件,你一定要实话实说,不然有可能担负刑事责任。” 廖春花一个普通的办公室小干事,钱勇开着警车去接她配合公安办案,在家属区里已经引起轩然大波。 街坊们对她指指点点,都说她肯定有牢狱之灾,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吓破了胆。 现在听了陆启贤的话,廖春花更是心惊肉跳。 她心里后悔死了,为什么要答应古秀,帮她骗家人和公公婆婆,她借了她五千块钱。 现在好了,卷入刑事案件了。 廖春花迫不及待地表态:“我绝对实话实说。” 然后交代了她没有借哪怕一分钱给古秀,是古秀让她这么说的。 陆启贤一边做着笔录,一边问:“古秀为什么让你说这个谎。” 廖春花道:“是古秀哭哭啼啼跟我说,她男人出了车祸,要做开颅手术,但是还差五千块钱。” “为了筹集手术费,古秀就想把她大女儿嫁给一个有钱的老男人,换取五千块钱的彩礼,给她男人凑手术费。” “可是又怕公公婆婆和大女儿不同意,就想谎称这笔彩礼是跟我借的,先瞒过公公婆婆和大女儿再说。” “我看她哭得可怜,就……答应她了……” 许大山对着古秀怒目而视:“我没警告过你,不许把慧慧许嫁人吗!你怎么还敢!” 许大山大病初愈,就发了个脾气,脑袋就疼得不得了,他默默地忍着。 古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大山,你当时一直昏迷不醒,生命垂危,我想尽了办法,也只能筹到一万五,还差五千。” “为了救你,我只好拿慧慧换彩礼给你做手术。” “我知道日后你知道了真相,肯定会恨我。” “可我能咋办?为了救你,哪怕你们所有人都恨我,我也要这么做!” 她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叫人对她无从发火。 许大山看着妻子消瘦不少的脸庞,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接受了现实。 许慧冷哼:“妈说想尽了办法,这办法可都想到了我一个人的头上。” “又是叫我交出所有的钱,又是卖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又是把我换彩礼!” “爸是我一个人的,你们谁都不用出把力吗?” 许若尘锁眉道:“虽然委屈了你,可妈也说了,那是没办法的事,我不也把我所有的存款拿出来了吗!” “没办法的事?你们可以找人借钱呀,你们怎么不借?因为你们怕背债!” “妈拿我换彩礼,把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卖了多好。” “既毁了我的前途和人生,还能在爸爸和爷爷奶奶面前邀功,说她甘愿做恶人,全都是为了救爸爸。” “做出牺牲的是我,得到赞誉的却是妈!” 许若尘十分不满:“慧慧,你能别自己心理阴暗,就把妈和我们想得那么坏!” “你们本来就心坏,不是我把你们想得心坏!” “妈为什么非要拿我换彩礼呢?你去做人家的上门女婿,也能换一笔彩礼。” 在当地做上门女婿,给的彩礼是很高的,一般一千块钱起步。 不过结婚之后,就不能跟原生家庭来往了,生下的孩子也得跟女方姓。 当地的男青年哪怕打光棍,都不愿当上门女婿,丢不起那个人。 许慧上下打量着许若尘:“你长得相貌堂堂,还有工作,当人家的上门女婿怎么也能换来两千块钱的彩礼。” 许若尘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不好反驳。 许老汉抽了两口烟,开口道:“你哥是你家唯一的男丁,咋能做人家的上门女婿?” 陆启贤严肃道:“那法律规定,不得买卖或者包办婚姻,你们还敢把许慧同志换彩礼!” 许老太垮着脸嘟囔道:“这不是人命关天,要救大山,没办法吗?” 陆启贤厉声呵斥道:“没办法就可以违法?” “照你这逻辑,那些吃不饱饭的人都能跑去你家白吃了!因为他们也是没办法!” 许老太哑口无言。 许慧故意问古秀:“你拿我跟谁换彩礼了?” 古秀紧闭着嘴,一个字也不肯说。 要是报出胡德利的名字,她狼子之心不是暴露无遗,许大山还不得撕了她! 陆启贤道:”不肯说是吧,那就去公安局慢慢说。” 古秀有过关看守所的体验,虽然时间不长,却已经留下了很重的阴影。 一听去公安局慢慢说,她就吓得面目全非,大喊大叫起来:“我说,我全都说,千万别把我抓到公安局~” 她扭捏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我……跟胡德利换了五千块的彩礼~” 在场众人,除了许老汉老两口,其他人都对胡德利或多或少有所了解,知道他是个有点小钱的变态老鳏夫。 许慧嫁给她,哪还有活路! 许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