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一早便来了凌霄阁,方才是因为华宁睡着,她才在偏房歇着的。
陶医师列了一张单子,说是调养气血的稀有药物。
她看不懂,便让下人拿着去采买,谁知跑遍了京城,竟是一味药都没买到,要么是药店根本没有,要么就是早早被别人预定。
王妃没办法,便喊慕容珩来商量。
慕容珩来时,身后跟着一队护卫,虽穿着布甲单衣,却各个身强力壮。
“你这是......”这样大的仗势看起来倒像是要抓人。
慕容珩解释道:“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华宁需要人保护,便调了一队亲卫来守护她的安危。”
王妃一听,觉得他有心,自己就没想到这样好的办法,便替华宁将那些人安置在凌霄阁里。
慕容珩看着那张药方,上面的很多药物并不常见,且听母妃的意思,这些药物极其难寻,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
粗略算下,这笔开支很有可能把王府给掏空。
慕容珩只能道:“这药难寻,我会进宫求陛下赐药,至于其他,只能慢慢寻了。”
王妃虽然不满意,却也知道这件事有多难。
慕容珩不是没有那个能力,只是他不相信华宁真的需要如此多的药物。
他想看看,华宁最后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那些药的确是华宁需要的,只是太过难寻,便想借助慕容珩的力量。
王妃告诉她,慕容珩只能尽力一试,不一定能将全部药物寻回时,一个计谋在心底悄然滋长。
“我可怜的华宁,姑母答应你,会帮你找到那些药的。”
华宁面上感激,心中鄙夷,若真让王妃去找,怕是要等自己大限将至,才能找回来。
当晚,一个大夫打扮的男人被掳走。
空荡废弃的昏暗阁楼里,不见一点光亮。
黑暗中,一支蜡烛被点亮,照在地上那个不停蠕动的麻袋上,为首的黑衣人示意,立刻有人上前将麻袋解开。
老实巴交的大夫不知出了何事,吓了一身的冷汗,跪在地上不停求饶:“大人饶命,小人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夫,求您饶小人一命。”
“这几日可是你给安和王世子的夫人问脉?”隐在面具下的声音又闷又沉,带着森森寒意。
那大夫心里蹦出无数猜想,世子对夫人那一胎极为重视,若是出了差错,他小命不保啊!
“大人,世子很重视夫人,万万不可啊!”
为首的男人将蜡烛移到那大夫跟前,近在咫尺的火苗让人呼吸一滞。
“慌什么,你只需要把这张纸找借口送到世子夫人手中就行,你要告诉她在三月之内找齐这些药材,切记,不能让世子知道,否则你一家老小都别想好过!”
那大夫拿到纸张打开一看,都是一些难见的药材,看着不像治病倒像解毒,且大多数药材夫人都很难用上,单单是寻回来,就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见没有逼迫他害人性命,大夫点头答应下来。
颜渺终于醒了,当她得知自己有孕后又惊又喜,再想到那日被幽禁在黑暗中的恐惧和无助,她很怕自己护不住这个孩子。
她想去找慕容珩,她要告诉他,她很想留下这个孩子,这是她如今最大的期盼。
自从慕容珩得知颜渺有孕后,便让为她诊脉的大夫日日来诊脉,为的是保全腹中胎儿。
这天,那大夫来时,有些畏畏缩缩,举止也不甚自然,还是念夏看见他请他进来,他才进的蒹葭院。
把过脉后,那大夫调整了安胎药的房子。
颜渺靠在床榻上朝他道谢:“多谢大夫救治,才让我捡回一条命。”
“夫人言重了,是夫人福泽深厚。”
见大夫欲言又止,一脸为难,颜渺挥退其他下人,只留念夏在身边。
“大夫有话不如直说。”
他这才从药箱里拿出一张药方。上面列出了十几种药材,有些连名字都很难念。
她扫了一眼道:“这清幽花是解毒用的,这个黄泉草乃是一味毒药,为何会写在这上面?”
大夫没想到颜渺会知道这些药物,他自己都是翻遍了古籍才找到的,为的就是避免露馅,谁能想到一个闺阁夫人竟会懂这些,一时之间竟有些慌乱,他匆忙道:“夫人竟也精通医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颜渺莞尔一笑,淡淡道:“精通谈不上,只是略知一二。”
那大夫强装镇定道:“既然夫人问了,那我就直说了。”
“请讲。”
“我为夫人诊脉时发现夫人身有寒症,便想为夫人医治缓解,翻遍古籍最终找到了这些药材,黄泉草虽然有毒,但能以毒攻毒,配合其他药物,便能缓解夫人的病症。”
颜渺神色有些落寞,原来这世间还是有人愿意为她医治寒症。
“你有心了。”可她并不想治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无非是冬天痛苦些,忍忍也就过去了。
看她没什么反应,那大夫心里一慌,便说:“这些草药也是为了您腹中的孩子。”
听到孩子,颜渺的神情有了变化。
那大夫说,这些药若使用得当,便不会把寒毒传给孩子。
是了,颜渺可以不在乎寒毒,可孩子不能。
她的手掌轻轻覆在小腹上,那里有一个和她亲密相连的小生命。
她笑了一下,要念夏拿着单子去找药。
那大夫又说:“世子不让小人为您开无关保胎的药,他怕影响到胎儿,所以小人恳求夫人莫要将此事告知世子。”
颜渺垂下眼睫,他还是如此冷心冷情,即便自己怀孕,也只关心孩子,而她,一字不提。
她苦笑一声:“无妨,我不告诉他就是。”而后吩咐念夏:“买药材的钱从我的嫁妆里取,取多少都行,还有,不要让别人知道。”
念夏咬了咬嘴唇,点头道:“是。”
颜渺今日精神很好,听到慕容珩回府的消息,她提着裙摆去找他,想跟他说孩子的事。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