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那么多理由。”
我当然不可能说,我想和他做朋友,所以我不允许别的人欺负他,我觉得这样说肯定又会被他冷眼无视掉,我只能这样装作酷酷的,酷人做事没有理由。
我将他的手伸到水龙头底下,也洗了一遍。里德尔没有再说话了。
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我和里德尔结伴去了餐厅,谨记里德尔喜欢安静的教诲,全程我没有再叨叨,只有到必要的时候才说话。
餐厅的光线灰暗,地板上黑乎乎,隐隐约约还有股臭味。每次一到吃饭时间,这间逼仄狭小的房间总是吵吵闹闹的,夹杂着着玛莎奶奶的咒骂训斥声。
那个比利·斯塔布斯端着餐盘,远远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又谄媚的跑到了珍妮·詹纳面前,把他汤里面的几块萝卜放到了珍妮·詹纳碗里,随后不知道和珍妮·詹纳说些什么。
我们坐在桌子边,我低头看着灰不喇唧的稀粥,一直闷不做声的里德尔突然冒出了句话。
“他们为什么叫你‘女巫’?”
这是他今天难得主动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我有点高兴,不过这个话题,我不是很想回答,我还记得以前上课的时候,老师说过欧洲上世纪有个女仆因为被人污蔑是“女巫”,被活活烧死,这个时代,对“女巫”“巫师”,从来都是加以迫害追杀,恨不得赶尽杀绝。
我吞吞吐吐了半天,说:“因为他们都怕我,又打不过我,所以就用‘女巫’称呼我。”
肯定不是因为每次欺负我都会发生各种诡异的倒霉事件,后面这句话没说出口,是我自己在心里面默默补充的。
里德尔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再继续追问,或许是相信了我的鬼话,我松了一口气。
今天就这样快快乐乐的过去啦,很快就到了上床睡觉的时候。
我还想多和里德尔说两句,不过里德尔早早的就闭上了眼睛,侧过身,直接背对着我。
我盯着结满蜘蛛网的天花板,想起今天,和他在一起,虽然还是很倒霉,但是倒霉竟然都没有波及到他,把他吓到从树上掉下来不算。
惊奇开心之后,默默祈祷最好是这样,我的霉运千万别波及里德尔。
往常每当我结交一个新朋友,不到一两天,我的新朋友就会被我的霉运给波及,可是说实话,真的是我的问题吗?为什么倒霉就怪我啊?真的有人可以一辈子不倒霉吗?
不过她们可不听这些,即使有那么几个人会站出来替我说话,但是她们也并不会和我做真的朋友,顶多就是打个招呼的表面朋友。所以我前世的时候,其实也没有什么真朋友。
如果班上有人和我说话,我能高兴很久。但是我倒霉蛋的名声被传开后,和我说话的人就愈发寥寥无几了,好像我是什么污秽的东西一样。
没有人想过是不是谣言,我也乐得清静,正好可以专心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可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没有人可以自全。
爸爸怕我伤心,说我是世界上最最最特别最可爱最善良的女孩,爸爸还说每个人都会倒霉,只是我倒霉的时候会比别人多一点,而那是是因为后面有天大的好事在等着我,虽然我一点也不信,但是为了不让他伤心,我每次都会表现得比他本人还相信。
噢,想爸爸,想妈妈,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
被子逐渐变得湿哒哒的,我已经数不清这是我为他们流的第几次泪了。想她们。想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