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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1 / 2)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正是桃花遍野的好时节。

眼前却燃起了熊熊大火,一片片娇嫩的花瓣在火舌舔到的瞬间便干枯死亡,映得天边满是不详的红色。

该是有人同她谈笑的,她四处去寻。可就在转身的功夫,方才那场声势浩大的烈火便没了踪迹。

茕茕天地间,什么也没有留下,甚至连一丝声响都无。

沈令淑愣住,似是不能相信,她睁大了眼睛,往前走了几步。良久,才张了张嘴,她得喊出些什么,究竟是什么呢?她抬起自己不知从何时起染上鲜血的双手,怔住的眼珠忽然动起来,哦,是了,是——萧清则

“萧清则!”沈令淑突然从梦中醒过来,惊出一身冷汗。

她抬眼,眼前则是淡青的帷帐,云雾一般笼在床前,颜色是极雅致的,但她的瞳孔里却依稀残留着火焰。

萧清则其实已经许久没来过她的梦里,哪像在刚及笄那会儿——他们已经订婚,订聘之礼也已行过,只等着亲迎。那会儿她总梦见萧清则站在桃树下对着她笑,花瓣落了他满身,连梦都泛着馨香。

忽然从斜侧里伸出来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回过头去,便看到了祁王赵竑,她如今的丈夫。

月光透过床帐洒进来。

沈令淑感觉到有目光凝在她脸上,她偏过头,身上的温度降了下去,冰冷又粘腻。

赵竑的眼神越发幽深,他未出声,放开她的手腕,转而握住她瘦削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掰向自己,而后箍住她的脸颊,盯着那双水洗过的眼睛。

沈令淑却没有给他窥伺的机会,她垂下了眼,但很快感受到些许疼意,是他收紧了手。

她仍旧一言不发,只浅浅皱起眉头。

终是赵竑先松了手。

可没能等沈令淑松口气,却感到那双手在解自己的寝衣系带。她这时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她按住赵竑的手,抬眼看向他,眼中添了几分难以置信,“你不能……”

沈令淑觉得自己此时要落下泪来了,最终却也没有软弱地为这种事流泪。

赵竑未停下动作。

沈令淑闭上双眼,思绪放空,此时无论想到什么,都是亵渎。

窗外,明月已过中天,黑夜越发深沉了些。

沈令淑在昏昏沉沉中想,在那静思庵里,她原不该救他。她违背了本心,背叛了爱人,现下便是她应得的报应。

等沈令淑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已是日上三竿。

赵竑不在身旁,想是已去上了朝。

沈令淑松了口气,她慢慢撑起酸软的身子,出声唤了问秋进来。问秋乃是沈令淑身旁的大丫鬟,同知夏两人自小便跟在她身边。

问秋进门便看到沈令淑那苍白的脸色,脸上带了担忧之色,又很快隐去,她快步走向床边,拢起半开的床帐。

而后将沈令淑扶起,给她背后塞了个石青绣腊梅的靠背,才轻声问道:“王妃,厨房里早早便备下了炖得烂烂的鸡丝米粥,您可要用些?”

沈令淑却摇头,“不,不用,我现下没胃口,只让底下人备水来。”

她说着便垂下眼,手扶着引枕,眼睛盯着锦被上的花纹,声音也低了下去:“还有,莫要忘了那件事。”

问秋有些踌躇:“王妃……”

沈令淑头也没有抬起,只用指甲抠着花纹上的绣线,说道:“去吧。”

挥退抬水进来预备为她服侍的奴婢们,沈令淑一人去了隔间的浴房中沐浴。

问秋估摸着时辰,刚提了食盒候在沈令淑的房中,沈令淑便出了隔间。一个小婢替问秋捧来巾帕,等问秋上前伺候沈令淑擦拭头发,那小婢已悄悄退下。

虽是初春,天气还冷着,但因烧了地龙,屋内却是再暖和不过的。

不一会儿,头发便半干了。

问秋将巾帕收拾了,净过手,才打开食盒,取出一碗米粥并几样佐食的小点,道:“奴婢斗胆,想着王妃晨起还未吃些什么,便私自做主带了来,您好歹用些,这粥糯糯的正好垫一垫肚子。”

沈令淑看了看那盛在小瓷碗里的粥,无奈地望了她一眼,慢慢拿起勺子,吃了两口便停了手。她放下勺子,对问秋说:“拿来吧。”

问秋见状,想要劝她多吃些,可看着沈令淑的形容,知道再劝也是无益。

问秋便接着从食盒的二层取出一碗乌黑的药来。

可在沈令淑端起药,欲将它放到嘴边时,问秋到底没能忍住。

她倏地跪下去,声音切切,“王妃……我的姑娘,虽说这药是当初家里找人精心调配的方子,可是药三分毒,从嫁进王府起,您已喝了两年,难免不会伤了身子。况且……距那时,也有了六年,您该为自己打算了。”

沈令淑一愣,随即叹道:“原来,已经过去六年了,傻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她放下药碗,勾起个笑,扶了扶问秋的手臂,示意她起来,嘴里却道:“这样的话,以后不必再说。”

说罢,她看都没看那药,抬手便咽了下去。

问秋不忍再看。

沈令淑见桌上小碟里摆了蜜饯,便拿出一个放在口中。

她尝出几分甜意,一早胸口沉积的郁气稍稍散去了些,朝问秋道:“别苦着脸了,出去走走吧。”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沈令淑的头发已见不到一丝湿气,问秋只用一只木钗给她挽了个轻便的低髻,再无装饰。

房外正是一派春光明媚之景,有鸟儿站在她寝房门前那株刚发了新芽的桃树枝上发出清脆的鸣啼,沈令淑抬眼看去,是只黄莺。

阳光暖暖的照下来,闭上眼,这才感到四肢暖了起来。

她终于有了精神,望着那只在枝桠间抖着毛的黄莺,启唇道:“听说昨日殿下的表妹非要见我?”

问秋回道:“不是什么大事,是那位表小姐嫌殿下给她新找的那位夫婿不合心意,昨日来闹了一番,竟要找王妃您来评理,不过当时您正在午睡,恰好殿下经过,当下便给拦住了。”

大约是些情深意长的事情,沈令淑想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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