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
“茶淡了。”萧鹤渊长指点着茶盏,一下一下,像是催命的鼓奏。眼前雪原驻军战得正酣,厮杀声过风入耳,萧鹤渊却仿佛看戏似的点评一句,眉间还不满意地蹙着。
徐慎在冷风中咳嗽,他被萧鹤渊的挑衅狠狠刺痛,眼神逐渐阴沉下去:“燕王殿下亲临抚州,徐慎有失远迎,此罪当罚。但一言不合就出兵镇压,恐怕也有失风范吧。”
“谁不知道我萧鹤渊粗俗野蛮,同我讲风范。”萧鹤渊轻笑一声,抬指拨掉了藏蓝的披风,“…找错人了吧。”
徐慎迎着萧鹤渊的目光,莫名觉得后颈发凉:“…殿下何至于此,杀了我,萧昀也回不了宁王府。若我不能活着回去,宁王府护卫营明日就会即刻攻占宿业。一个藩王和全城的百姓…孰轻孰重,殿下不会没有决断吧。”
“真是放肆啊。”萧鹤渊指尖一松,那茶盏就骨溜溜地滚了出去。他起身系紧了臂缚,臂缚上的野兽纹同他本人一样危险,“自大狂妄到了何等地步,真以为我就是任你玩弄的小丑吗?”
“什么意思?”徐慎面色一变。
“想不明白不妨事,不如到阴曹地府里好好琢磨琢磨吧。”萧鹤渊真情实意地笑起来,他右臂一抬,身后数箭齐发!
徐慎面色煞白,就见面前的栏杆上攀上只青筋暴突的手。
抚州火光冲天,此时的宿业却仍一派平静。
被徐慎留下的宁王府护卫营驻扎在宿业城十几里外,望楼上的士兵打着瞌睡,没听见树林间细细簌簌的动静。夜风徐徐地吹过草地,萤虫的微光照不亮草地间匍匐着的士兵。
林间的嵩郡军士早已列阵,他们在等着统帅的指令。
周玄久违地带上了佩刀无名,他从山坡下爬上来,一身黑披风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他将沈如酌的腰牌抛给为首的亲兵:“…看看,确认一下是你们小将军的吧。”
“是。”亲兵正色,朝周玄行一军礼,“怎么打?”
“不打。”周玄吊儿郎当地笑着,用刀鞘拨开眼前遮挡的树叶,看向不远处的营地,“混子有混子的玩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