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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 3)

当地人爬的阶梯去试试,林青衫也去了。

到了之后发现那并不算是阶梯,是由金属的柱体互相固定搭成的角度接近垂直度架子,很危险,所以一般不让除本地人之外的人爬。

林青衫侧目看着身边的光头男人,眼神空洞,看着他,又像看着死亡的他,“你小心点,你要走空了,箱子给我。”

她又重复了一遍,“箱子给我。”

哐——

人类的身体从山体垂直下坠,行李箱叮叮哐啷滚下阶梯。

一周后再见到秦自白,陈见生发现她的状况竟然好转地让人震惊。沉静稳定礼貌有加,但是随口说的话依然会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我的沙发,是只有在我认识到它是由海绵的残骸,树木的尸体,被剥皮的铁钉组成的,是由被粉碎的事物拼装之后才会痛苦,还在它本身就会痛苦?”

“沙发不会痛苦,海绵没有意识,铁钉也没有,树木有自己的系统,但没有痛觉神经。”陈见生顿了一下,“如果沙发会痛苦,也不会以你的意识为转移。”

她抚摸着自己的手机笑了笑,像在抚摸一只调皮的猫。

秦自白的眼神清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的意识有什么用?”

“自白,人类的确具有很强的主观能动性,但并不是完全以你为中心的。我以前一个患者,认为世界是一个大型游戏,就像游戏刷新地图一样,他认为世界每个东西,事物,意外,故障都是为他刷新的。但是事物只是事物,人也只是一种存在,你的沙发的尖叫与你没有任何关联,并不是因为你的意识它才觉得痛,就像一位女儿不能认为酗酒的父亲是因为自己才暴怒。”

“事物只是事物,人只是一种存在。”

陈见生敏锐地发现秦自白的情绪出现了破裂,她并没有她想表现出来的那么稳定震惊,躲闪的视线和缄默都像是为了掩藏什么秘密和保护什么东西而打造的防守塔。

此刻是一场博弈,他什么都不能问,他要在同样的沉默里煎熬她。

“上次从你那里走后,那天下午,我杀人了。”

你懂吗?陈医生?

“我在地铁门关闭的最后一秒冲了出去,因为太慌张遗落了我的包,但没关系,里面就是一些化妆品而已。但那个女生,我一定要弄清楚,她的每一步都沾着黑色的浓稠得像黑气,她离我有十多米,但我能闻到那玩意儿的味道,又酸又臭,我能听见那狰狞的笑,叽叽喳喳的,很讨厌。”

“我猜测会不会她也有幻觉,于是就跟上去了。”

“这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作用到人类身上的幻觉,我必须跟上去。”

“我理解你说的这一部分。你尾随了一位女性。”

“尾随?”秦自白歪头想了片刻,随即赞同道,“这样讲也没错,不过是我们尾随了她。”

秦自白跟了不到三百米,就找到了源头,是那个男人,他在尾随她。在地铁上在她对面坐着的光头男人。他皮肉完好,体型一般,但影子巨大无比,又灵活又猖獗,不一样的是,他是那黑色腐臭气味的来源,那种味道像夏天堆满瓜果厨余的垃圾堆,像寄生虫一样四处扩散攫取着每一个人的嗅觉。

陈见生有意识避免了她讲述的幻觉部分,去确认事实真相,“你的意思是你目睹了一场恶意尾随并阻止了事故发生。”

“哈哈——陈医生,你讲话很奇怪。”

“事情怎么可能阻止呢?该发生的都会发生,事情是定式,是规律,是法则,能阻止的,只有.....陈医生你猜什么?”

“......”陈见生没有办法把这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说出来,那有违他的道德框架。

“是人。我阻止了那个男人继续发生。哦,不对,是我们阻止了那个男人发生。我帮助了她幻觉的成型,最后她的幻觉杀掉了他。他摔死了。”

陈见生端起一杯水举到面前掩饰自己颤动的瞳孔,等待水流温润地滑过喉咙口,知觉才慢慢帮他找回平静,“客观意义上,很有可能是你目睹了一场意外,并且用幻觉填补,甚至可能从出地铁开始你就产生了幻觉、”

“嘿嘿。”秦自白摇了摇头,“陈医生,人类的了解是有限的,你也是有限的,想要听我讲故事满足你隐藏的变态的好奇心的话——你先得相信我才对。”

秦自白把相册递过去,是光头男人倒在地上的照片,那颗光头染着鲜红的新鲜的血液,在秦自白的镜头下,毫无生机也毫无感情。

“陈医生,你流汗了,虽然我幻觉很严重,但这件事应该在新闻上,你可以搜搜。”

“你说你看见那位女生和男人站在梯子上,最后一直到他滚下来你都一直在下面看着,那你什么也没做,你不能算作杀了——”

“她的幻觉是我唤醒的。陈医生,接下来我说的不论你信不信也无所谓了,多谢你一直很认真地对待我,我或许有病吧,但那不重要了,活在这样一个连自己杀了人都需要证明的状态下,我差不多也要疯了,接下来我不会再来诊疗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我的经历,你听就好。”

“他们两人并肩登上阶梯的时候,她身上生出来越来越扭曲的形状,就像,就像我的手机发怒的时候的样子,边缘模糊,重塑,波动,但我闻到她不是发怒,她是害怕。那缠绕在她身上的关于预知的黑色让她害怕,她害怕的不是旁边的男人,而是害怕他即将摔下去。”

“她的行李箱跌落的时候她的意念就生效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给我的气味敏感又善良,她幻觉发生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她所认为的事物,影响到了我,我看见了高耸入云的山和银光闪闪的被当做阶梯的架子,我看见那个男人瑟瑟发抖地突然开始吼叫,他当然站不稳,因为他跟本不在她幻觉里的架子上,他被幻化到了她意念里的半空中,她本身就是想他死的。”

“在幻觉生效的那一刻,他就跌落了。而她为什么会有幻觉,因为我在那里。陈医生,你说我的幻觉世界和现实世界在竞赛,在看到他死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

“这是不是代表,我的幻觉赢了。”

诊疗室留下了长长的沉默,陈见生看着搜索出来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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