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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潭落水(2 / 3)

到离国,他想去见见他父亲,也就是你,太灵司大人……他说他是空如雪的儿子。”

义王这座山一下子闹雪崩了,“这不可能!”话刚说出口,他也被自己的怒气吓到了,随即在一旁坐下,陷入了沉思。许久,他从袖中掏出一枚流星箭,掷在地上,质问他:“他认出了我是谁,却想用这暗器来伤我,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儿子想要见自己的父亲最糟糕的方式么?”

萧遥心中纳罕,他拾起面前的流星箭,比它看起来要重一些,箭身精巧,箭头锋利,不似普通的暗器,他仔细端详着,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既然说我是他父亲,就没有说为什么要杀我吗?”义王问他。

“一枚流星箭怎么可能杀得了你!”萧遥想起来了,“他根本不想伤你,是想让你去印证他的身世,如果我没记错,我在空尘府上见过相同的流星箭,去一问便知。”

义王开始有些犹豫了。他记得,如雪下葬的时候仍带着身子,而且也没有足月,陆晓之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的儿子?可是,如果是他记错了呢?如果是木堇寒因为恨他而故意做了假象,如果是空如雪因为失望让他隐瞒的呢?他仔细回想着昨夜追他的情形,刀光剑影,追打厮杀,他没有机会查看他手臂有没有火灵印,但他向他掷出流星箭的时候,似乎确实是有意掷偏。

“我会去问空尘,”他眉目间仍是冷冷的,从萧遥手中拿过流星箭,“但我需要先见陆晓之一面,亲眼看看他的左手臂。”

萧遥猜到陆晓之会逃去哪里,但让他俩见面不可控的事太多,便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你还是不信我,我何尝不想证明他不是遗子的事实,但我找不到他,除非他来找我——或者,找你。”

“好吧,你放走了陆晓之,自今日起,在香烨就不要乱走动了,我会让御灵使守在你门外,直到我查清楚真相为止。”

于是乎,当夜,离国的移幻师突染急症的消息在夏都不胫而走。相国那边听到消息,出于好奇多于关心之由,请来了太医去给他诊脉,却被武灵司用恐是狂躁症怕他伤人为由给搪塞了。凌准把对萧遥的不满全写在了脸上,出手失利,打草惊蛇,要完成韶太后交给他的任务看起来更加艰难,但他也莫名地对他有些许同情。杀掉遗子也许是不对的,就像在太灵司眼里,萧遥想要救他也是不对的是一个道理,但他是为了他师父,而他是为了韶太后,都明知故犯,铤而走险,他不是不明晓事理,却觉得两人这样的愚忠值得。

萧遥被软禁着谁也见不了,根本不知道凌准一句无心的话差点儿让他的名声一落千丈。就在人们议论纷纷,对移幻师的病胡猜乱想,把病说成是灵力溃散,又把病因归咎到女色上,进而推断女色是破得了灵力最厉害的武器时,凌准听到了风言风语,对这样的无稽之谈气到无语。好也是你们,坏也是你们,人多逃不了闲言碎语,不免为萧遥抱着些不平,就替他在义王面前说了句话,萧遥才得以在香烨国主和百官来送行时露了个脸。

离国使团离岸上船的那一刻,古清浅似乎听到了从岸边绵延而去至百里外的人们按耐不住的沸腾。他们在这里没呆多少时日,又能给他们留下些什么?他们对灵石的敬畏才是他们灵力永不枯竭的根本,可他们终归还是什么也不懂,他们看不见内里,只看到这表象。她站在船尾回望着香烨的雁城,对义王说:“萧遥说病就病,说好就好,他们居然都信了,还以为我们的灵力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呢。”她无奈笑笑抬头看了看义王,问他:“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银蛊兽会带我回离国,你们在南烛等我消息。”

就在萧遥的船在汪洋之中风平浪静地驶向不知会发生什么的南烛国的时候,刚刚从牢狱之灾中挣脱出来的涂月溪惊魂犹未定,就又被一道如晴天霹雳的圣旨打到了尘埃里。

她,涂月溪,因了她父亲的罪名,不得继续再在气幻师门下修习,三日后离开癸虚山将被押往红香院报道,作为罪人之女去做歌舞妓。这是司上青能替涂月溪想到的死不了也活不痛快的最翻不了身的归宿。

龙忘机当日便亲自跑去和渊替她向韶太后求情,流言蜚语却还没等他走远就已在癸虚山众修徒之间流传开来。一向照顾她的师兄师姐们突然对她敬而远之了,从前总赞她灵力好肯努力的师弟师妹们也开始指手画脚起来,说她是忤逆徒之女,宵小辈之后。在这种时候,谁都不会吝啬来踩上一脚与她划清界限,以凸显自己的正义。涂月溪默默忍受着,面容中却看不出一丝抱怨反抗的痕迹。她似乎是痴了傻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白天照样去密室中练功练一天,斜阳西落就坐在寒冰潭岸边看漫漫水天一色转眼间结成冰挂银床。如此一日不吃不喝,到今天——也就是时限的第二天,她醒来后,天不亮又去了武器房,把刀剑矛戟都舞个遍,大汗淋漓着跑下了山,在崖瀑边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她终于哭了出来,却没能把心底的怯懦淹没在瀑流声中,她从没有这么害怕过。

人在无助的时候甚至会认不得从前那个无畏的自己,她想她再也不是她外婆口中的那个幸运的女孩儿,再也找不到她父亲曾给过的那样的勇气迎面而上。赵文兰死了,她辜负了她的疼爱,涂千里死了,她不得不背负下他的罪名,这个世界上似乎一夜之间便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地。她怪她的父亲,她不能怪她的父亲,她纠结的内心无处安放。

有那么一瞬,她特别想见到萧遥,想知道他现在到了哪里,可一想到他也会看到她竟沦落成去做一个官妓的境地,她就愈发悲怆凄然。她不敢去想什么将来,将来的一切于她而言再也没有了为之奋争的理由。她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她选的路不管尽头多么光辉炫目,都不是单凭她多么坚强多么努力就抵达得到的。她决定不了将来,也改变不了过去,这就是命,所有的挣扎只不过会让她跌得慢一些,总有一天,一个不小心,她还是会掉下去摔个粉碎。既然都一样,那不如就认了命,何苦用那些不着边际的希望来骗自己呢?

寒冰潭的水结了一夜的冰,在凌晨的熹微中渐渐苏醒过来,可是坐了一夜的涂月溪看不到了希望。在黑夜走向白昼,天一点一点亮起来的方寸时光中,涂月溪在水雾缭绕的寒冰潭中似乎看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哭起来是用力的,笑声可以回荡,千暮城的雪地里踩上一脚是那么的脚踏实地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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