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涛和张元是第二日傍晚才醒来的,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张元醒了后被仆人搀着来都范涛的卧室。
“范兄你说要帮我的,怎么最后都让管随期那小子占了便宜?”
他来者不善,想着之前给范涛那五十两银子就心疼。说着要让他帮自己偶遇公主,结果公主偶遇到了,赏了自己二十大板,好处全让别人占着了!
范涛这会儿刚刚醒,迷迷糊糊的就听他讲了一大堆,最后蹙眉问:“公主让管随期侍寝了?”
张元冷哼一声:“都让他住到起居室了,你说侍没侍寝!”
“那可不一定。”范涛幽幽开口:“我实话和你讲,你可不能同外人说。我之前也是随公主住在起居室,但公主晚上从来不在那里睡。”
张元瞪大了眼睛,急急忙忙的将左右仆人赶出,仔细听他话里的意思。
等周围的仆人都走后,范涛这才慢慢开口说道:“虽然公主男侍多,但能侍寝的男侍这么多年下来不超过五个,而多数都被遣散了,只留下我一个人。而我每次侍寝公主时,公主都不在房中,通常前一日被送往起居室,第二日又被送了回来,大都数都见不到公主。”
张元只觉得心惊,半响吐出一句话:“那这么说,范兄你还是个处......”
范涛点了点头,有些羞赧,但他推测:“这次我猜管随期也是同样的情况,所以公主不会动他的。”
张元只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大秘密,一脸的震惊。
看他如此,范涛泼了碗冷水:“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是公主对我的态度,管随期那张脸长得那么好看,也说不准公主会动心思,昨夜就要了呢?”
这样的事,他也不好说。不过他现在能确定的是公主应该对待每一个男侍都是如此态度,至于相貌出众、鹤立群芳的管随期...他有七成把握公主没动他。
张元疑惑的开口问:“那为什么公主会这样呢?外界明明都传公主生性好色,喜欢收集美男...”
“生性好色的那是当今圣上,府里这些男侍,你看有哪个是公主自己要来的?不都是那些士大夫贵族们送给她的?”范涛哀怨的叹了口气,“当初我也是觉得公主美貌,搭上公主会有个好前程才选择做男侍的,谁能想到她与传言完全不一样。”
原来是这样…
张元眸色一深,嘴角咧起抹古怪的笑,“多谢范兄提点。”
他揉了揉酸痛的屁股,换了个姿势说:“不过我还是见不得管随期那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明明同我们一样是被萧家送来的,怎么他能受宠我们却挨板子?”
范涛也气不过,当即附和:“张兄说的是,明明他也参与了打架,结果就凭借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公主心软!没准儿那湖是他自己跳下去故意让公主垂怜的。”
听到此处张元有些心虚,但也应声道:“所以我想给他个教训,让他看看公主府后院是谁说了算!”
范涛对上他那双闪着火光的眼睛,疑惑的问:“你怎么给他个教训?”
他的视线落在了张元撑着的后背上,因为被打了二十大板,他们到现在下床行走都不方便,更何况被公主软禁在了院里,哪儿都去不了。
张元眼底闪过一丝毒辣:“他不是身体虚弱吗?我们趁他虚,要他命!”
他从袖中拿出一袋用白纸包裹的粉末,递到了范涛面前。
范涛眸色一凛,试探地问他:“这是什么?”
张元微微勾唇,“一个能让他活不过明天的东西。”
他将白|粉放到范涛面前,眼底闪过几分狠意,语速缓慢却又带着不可置疑的态度,“范兄我给了你五十两,这个忙我看你是帮不帮?”
他那双黑眼珠子死死的盯着范涛,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
范涛有些害怕,可他动弹不了身体,只是微微的向后躲闪,“你...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张元轻笑,笑容有些恐怖:“这公主府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秘密,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利,你只要将这下到管随期平日用的餐盒里,剩下的就交给我来。”
范涛抿抿唇,犹豫着要不要接过。
“范兄不敢?”张元反问。
范涛咽了口口水,解释道:“我孤身一人来公主府,家里人都死光了,我就是为了在这里活一条狗命,这么冒险的事......”
他没说完,张元在他耳边威胁道:“你若不帮我,这包粉末便没了它的用处,没准第二天就会出现在范兄的饮食中。”
相比于管随期,同院的自己更容易中毒。
烛火飘忽在张元的脸上,让他的神情忽明忽暗,明明上一秒还是和他同院的一个小兄弟,下一秒却仿佛换了个人一样。
范涛有些不认识这个每日朝夕相处的张元了,可是他没有办法,现在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最终他还是硬着头皮接过了粉末,他就赌这一次。
月色皓洁,皇宫内一片寂静,深夏的蝉鸣不绝于耳,宣政殿依旧灯火通明。
“放肆!他竟然当众想逼着朕去佛寺反省!一省三日,这还不如直接要了朕的命!”小皇帝一把将案桌上的奏折推了下去,哗啦啦的洒满了整个地毯。
巨大的声响使得周围服侍的女婢接连跪在了地上,颤着身子害怕皇帝因此迁怒自己。
阮浮白站在旁侧,朝那些女婢摆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女婢得令,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宣政殿。
偌大的宣政殿一时间只留下了姐弟二人,幽暗的烛光照的阮浮白的侧脸渡上了层阴影。
“你放心,去佛寺的人不只是你,还有崔昭那老东西,你要有什么闪失,崔家难逃其咎。”她神色淡淡,随意的捡起一本奏折翻了翻。
小皇帝面色难堪,嘟着嘴不悦道:“我不是说害怕有什么闪失,我是不想去佛寺那个鬼地方,每次去我都感觉害怕,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更何况我又有什么错,他凭什么说让我去我就去,那岂不是太没有皇帝威严了!”
阮浮白轻笑,将捡起的奏折往小皇帝脸上一甩,目光微冷:“现在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