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
她们现在没有管随期是崔府奸细的证据,放到别的男侍身上,公主只会将他们扔到后院放任他们生死...
而现在,公主是要管公子的命啊。
方青打量着阮浮白,她眉心又闪过一道红光,盯着管随期眼里全是冰冷,宛如腊月寒冬。
她许久没有见过公主如此生气了。
为了一个男侍,真不值得......
“拖下去。”
阮浮白摆摆手,再也不想见到管随期一眼。
管随期跟在方青身后,两道背影消失在了昏黄幽暗的书房中。
走在公主府的小路上,方青不甘心的问他:“你真的是崔府派来的细作?”
管随期脚步一顿,蹙眉问:“崔府?”
他眸中划过震惊,方青咬牙问道:“对,你不知道公主怀疑你是崔府派来的奸细吗?”
管随期恍然,原来公主冷落自己是因为怀疑自己是崔府的奸细...
他垂眸不语,心想是那日崔府三小姐送自己回来时被公主看到了,所以她才会怀疑自己。
“若你不是,你就去向公主解释,刚刚公主问你话时你怎么不解释呢?!”方青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转身就要同管随期再一次回到书房。
管随期站在原地,摇了摇头,“我不是奸细,更不是崔家派来的。”
他将写着这句话的纸放到了方青手里,随后又在册子上写:“我有我的秘密,公主知道会生气的,所以公主误会我也合理,你将我送入地牢吧。”
方青面色一冷,指着前方黑深的小路,“就因为害怕公主生气,你就不解释吗?你知道你去地牢会发生什么吗?公主府的地牢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管随期固执的站在那里,看向方青的眼眸中无比镇定。
他不想对公主撒谎,也不想让公主厌恶自己,若是公主心中稍稍在乎他,就会去查,只要查了,就会知道自己并非细作。
他在赌。
赌一场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结果。
方青很铁不成钢的指着他,“你去了公主府的地牢就知道了,你根本活不到公主查清楚真相!”
管随期垂眸,不再去看方青。
这是他的选择,方青再如何都改变不了。
方青眸中闪过失望,一声不吭的转身带他去往地牢。
地牢阴暗无光,湿哒哒的滴着潮湿的水珠,鼻尖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地牢里很安静,管随期踩下陡峭光滑的台阶,环顾着周围。
牢房空无一人,只有两个强壮的蛮奴守着。
“知道为什么地牢里无人吗?”
方青将地牢中的油灯点燃,缓缓地开口道。
管随期被蛮奴押在杂草堆上,面色惨白,努力缓解着自己的不适。
他捂着心口,不安的看向方青。
方青幽幽道:“因为送进来的人都死了,管公子,你是在自己送死。”
她不明白为什么管随期会赌公主会调查这件事?
他所谓的情,也许在公主眼里一文不值。
他坚信清者自清,可是阮浮白却宁愿错杀一百,也不愿意放过一个。
公主给了他解释的机会,是他自己不要的。
方青看着他,像是在看他最后一面。
再见他时,可能是管随期的尸体吧...
方青不语,转身不再去看这样古怪的人,对那两名蛮奴道:“小心伺候,他和其他被送进来的不同。”
蛮奴对视一眼,低低的回复道:“小的明白......”
被送进来的人哪有无辜,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他们对此见怪不怪。
方青走后,管随期睁开眸子,打量着着暗无天日的牢房。
牢房昏暗无光,没有温软的床褥和明亮的烛火,只有潮湿泥泞的稻草和那两双散发着绿色贪婪的目光。
蛮奴吞了吞口水,看他的眼神仿佛再看什么美味的食物。
管随期不安的向后一退,贴上了冰冷的墙壁,墙壁上挂满了苔藓,细小的虫子攀爬在上面。
他在原地盘腿坐下,身边时不时传来属于老鼠的吱吱声。
管随期面色苍白,他的心悸并不来源于环境的恶劣,而是这里充斥着难闻的血腥气。
血腥气很重,他甚至能感受到其中的怨气,他喘不过气,捂着心口蜷缩在角落中,恍惚间,他看到了两道银白色的微光。
只是一瞬,微光消失,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牢房中的烛光灭了,那两双贪婪嗜血的目光同时消失在了黑暗中,管随期的五感随着灯火的熄灭被无限放大,鼻尖的血腥气愈发的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