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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近来最熟悉的身影(1 / 3)

见习的学生基本上不会被安排夜班,医院不会让他们太过操劳,实习或是规培的学生才能无差别地体验医生的工作。

刚好肾衰病人被家属带走的第二天是张萱琳上夜班,正常情况下,张萱琳会很无情地庆幸一下自己的夜班不用盯着告了病危的病人,不用隔半个小时就到病房看两眼,但有个师妹跟在身边,她不太好说这种老油条的话。

下午五点多,张萱琳见师妹对各种工作的热情都不算高,就让她早点下班去吃饭休息了。

这个夜班还算好,没有新收,没有急救,就是有个常年卧床的老病号发低烧了,估计是肺部有感染,张萱琳在晚上十点前给他开了退烧药,开了查血常规的单子,明天一早护士会去给他抽血送检。而后张萱琳在办公室写病历,写到差不多十二点就去休息。

张萱琳知道向珩在大清早就过来等她,下了夜班后一般不会在科室里待多久,前脚查完房,她后脚就溜了。

所以很多工作要放在晚上完成好,并且六点半起床后要闷头干活。医生工作里的琐碎事情很多,占时间,慢腾腾地做的话,永远都做不完,工作会堆积得形成一个闭环,那样就不可能挤出时间来做任何别的事了。不过如果遇到晚上有新收,或是她在的任意一个时间段遇到抢救,那就溜不了了,只能让向珩等着。

张萱琳如常拎着饭盒背着包,一手架在额头上当遮阳棚,在树荫与艳阳交替的路上行过,目标明确地走到公交车站斜后方,一处小商铺的拐角处。

向珩如常站在那里等她。

张萱琳偶尔会想这样的相处方式很像念书时候,交往的男生将她约到校园的某个角落说悄悄话。又没钱又要上课,能去的地方很少,能用的时间也不多,但是要说的话似乎是无穷无尽的,情感化作细细密密的话语,倾诉吐露,无关内容,那种情况下的聊天都是在谈心。

向珩每天都是神采飞扬活力满满,一见到张萱琳就咧嘴笑,并爽朗地打招呼:“张医生早上好!”

张萱琳总是因为没睡够或是早起太烦躁而有气无力地回答:“早上好。”

向珩倾情介绍:“张医生,今天带的两杯都是冷萃,一杯是普通冷萃,一杯是黄桃冷萃,加了黄桃味的果汁和气泡水,不知道你能不能喝习惯。”

张萱琳冷淡应着:“哦,谢谢,听起来很不错。”

张萱琳已经下班了,这种时候向珩会允许自己多和张萱琳说几句话,不需要害怕妨碍到张萱琳的工作。

向珩仔细端详张萱琳,看出了一点问题,小心地问道:“张医生,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萱琳平静地答:“没有啊,昨晚风平浪静的。为什么这么问?”

向珩迟疑道:“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张萱琳一怔,犹豫着反问:“是吗?”

向珩点头,“嗯,有这种感觉。”

张萱琳愣了几秒,定定地瞅着向珩。

她对向珩改观了些,这人不傻,相反的,他很敏锐。可能是天赋,也可能是后天培养出来的能力,他能够捕捉到别人细微的情绪变化,挺厉害的。

但她真的是心情不太好吗?

应该是吧,风平浪静的夜晚也能让人思绪万千。有些事情是返后劲的,第一下能凭着经验接受,再一下就会要琢磨打在身上的感觉了,她再怎么努力将自己埋在日常生活里,也会有忍不住想抬头的时刻。

张萱琳回过神,问:“很明显吗?”

“有点。”

张萱琳耍赖:“才不明显。”

向珩没有原则地应和:“嗯……不明显。”

张萱琳笑了笑,想向珩迁就她的模样挺有意思,又轻轻叹气,抬步向前走,边走边说:“前天我们科室里来了一个危重病人,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那种危重,然后我们整个科室都很有冲劲地把他从鬼门关里扯回来了。但是当天晚上他却被他的家属带走,放弃治疗回家等死。昨天主任交班时说了这件事……”

向珩跟在张萱琳身边,静静地听。

张萱琳在那个早晨,在路边树荫下的石凳上,喝咖啡,吃小饼干,和向珩说了她这两天的经历。讲述完整件事之后她补充道:“家属放弃治疗这种事情是十分常见的,他们很清醒,不会为了挽救一条岌岌可危的生命而让自己下半生都背负债务。”

张萱琳扭头一看,发现向珩听得认真,多数情况下都人畜无害的一张脸变得稳重了些,这种模样和他那高大的身躯比较相配。张萱琳将另一杯咖啡递给他:“你也喝吧,我不带回家了,冰都化没了。”

向珩接过咖啡和吸管,拆吸管包装时问:“你因为那个病人能治又得不到治疗而不开心吗?”

张萱琳用纸袋子去装向珩拆下来的吸管纸质包装,说:“不算是,那是个肾衰的病人,要换肾的,很难治,一是来源少,二是花费高,能真的进行到换肾那一步的病人不多,所以,他基本上是没什么希望了。我没有因为他被家属带回家而不开心,我就是,想起了一点往事。”

“你以前当学生的时候也见过这种事?”

张萱琳点点头,“见过,但我想起的不是这种事。我想起我去见习的那会儿发生的事。我读医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死亡的病患也是在见习的时候,好像才进到科室两三天吧,就遇到一个脑梗送进院的老太太,她的基础病很多,情况不好,从内科送到ICU,住了几天,家属可能觉得救治的意义不大,就把她从ICU送回内科,撤了呼吸机,让她安静地等死。她的家属很多,她差不多要去世时,来了大概有十几个家属,都堵在走廊里,年纪大的哭天抢地,要两个科室里的护工阿姨去劝,年纪小的在发呆,我还记得有一对年轻男女,估计是夫妻,肩靠肩头挨头地缩在边上一起打游戏。我跟着带我的师姐去推心电图机,推到床旁给病人做了心电图,确认她死亡。让家属签字的确认死亡的单子也是我去拿,我现在还记得那单子放在柜子的最上面一格,要踩着椅子才能够得着。见习生下班一般是比较早的,但那天我留在医院里到晚上八点左右,那应该算是我人生第一次加班。”

向珩问:“那是你负责管的病人吗?”

“不是,”张萱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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