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庭有过一些幻想,尤其是在和张萱琳相恋之后。他不可能不想象他和张萱琳建立的家庭,不可能不想象张萱琳成为他的妻子的未来,他认知中最牢固且紧密的关系,就是家庭关系。
可是他没想过,这会让张萱琳痛苦到产生悲壮之感。
他不能完全理解了张萱琳的话,他只能尽力去悲张萱琳所悲,痛张萱琳所痛。
在这样的张萱琳面前,他必定会不舍,他必定会败下阵来。
他必定会说出:“萱琳,那就选择当一个离经叛道的女孩吧,不要那种道德了。”
张萱琳说:“我若是离经叛道,你若是和离经叛道的我在一起,那你就一辈子都无法成为大多数人眼中的成熟的男人,你会永远都有后顾之忧,你会永远都享用不到被母亲以外的女人妥善照顾的滋味,这样你也愿意吗?”
向珩脸上挂着一个微笑,说:“我已经这样生活很多年了,我并不觉得不适应,这样的我就能过得很好。”
张萱琳吸吸鼻子,轻咳一声。
她眼中有泪,浅浅的一层,檐下的灯光更加明亮地映在她的眼中,她有华彩,亦有悲痛。
张萱琳不好意思地擦擦眼角,说:“每次谈到这种话题我都会泪点变低。就好像是……被很多很多的女孩的眼泪传染了一样。”
向珩朝张萱琳张开双臂。
张萱琳水灵灵地看了向珩一眼,挨进他的怀里。
向珩觉得这么抱着不够亲密,索性一手扶着张萱琳的肩,一手伸到她的腿窝里,将她抱起来,整个抱进自己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用双臂将她团团围住,抱紧。
张萱琳歪头倚着向珩的肩,把脸半埋在向珩肩上,低声说:“我看很多人的说辞都是想和另一个人建立一段稳固的关系,让后半生不至于孤苦伶仃,为此她们能够选择的就是婚姻,似乎也只能选择婚姻,她们相信婚姻这项延续了数千年的制度能够帮助她们打造一种稳固的关系。
“从过去的目光来看,这是对的,但从现在的目光来看,这种选择,或者是这种制度的漏洞非常大,双方来自不同的家庭,可是制度只有利于其中一个家庭,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什么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什么嫁人了就要为夫家开枝散叶,凭什么可以这样?凭什么要这样规定?中国都解放了,为什么女性还没有从这种制度里解放?这种制度为什么还不改变?不是男女平等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从自己的家嫁到另一个家的说法和想法?
“离婚率很高,而中年夫妻离婚的占比最大,中年女性相较于年轻女性,对稳固关系的渴求应该是更大的,可是这样的她们都选择离婚了。你可以说是她们所托非人,但我想是不是那种期盼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两个陌生人之间稳固的关系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
张萱琳自觉正在一个安稳的怀抱里,说不安稳的话有点不合时宜,抬起头问向珩:“你累不累?要不我们回房里休息了吧?之后再聊也行,不急在这一时。”
向珩把张萱琳的脑袋轻轻按回去,“没事,你继续说,我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