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萱琳和向母聊了一个多小时才算聊完,把自己聊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是真的不喜欢和长辈套近乎,再和善可亲的长辈都没办法让她觉得真正可以亲近,或许是明白长辈们不可能毫无保留和她交往的缘故。
正值张萱琳不用值班的周六,向珩下午五点多给张萱琳打电话问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张萱琳当即宣布:“要的要的,我现在就需要吃一顿好的,我消耗了太多力气。而且要你请我吃。”
向珩笑道:“当然可以啊,我请你吃大餐。但是你为什么会消耗太多力气?在家里大扫除吗?”
张萱琳神秘兮兮地说:“我没有大扫除,我现在在外面游荡,刚刚和一个重要人物约会喝咖啡,等我们见面了再告诉你。”
“好呀,见面了再说,你在哪?我去接你。”
张萱琳说了自己的所在地,等了十几分钟,等到向珩来接她,并去到一间两人常去的餐厅。
坐下后向珩就问:“你下午和谁约会?怎么喝咖啡都不去我店里?”
张萱琳谨慎地交代他:“我跟你说了,你回家之后千万别表现出来,就当做是没听说过。”
向珩怪道:“怎么关我回家的事了?”
张萱琳便告诉向珩下午向母单独找她聊天的事,并简略地同向珩说了聊天的内容。
向珩扶额无奈道:“我就知道我妈妈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我都还没有来得及提醒你,她就行动了。不好意思,这件事有点严重,所以我按不住我妈妈,打扰到你了。”
“没事的,我不觉得被打扰了,”张萱琳伸手拍拍向珩的肩,说,“但是向珩,我说你该请我吃饭是因为我不仅帮我自己摆脱一个麻烦,还帮你解释不少事,可费劲了,我这么不擅长溜须拍马的人都拍起马屁来了,可把我难死了。”
向珩被逗得开心了些,放轻力度为张萱琳鼓掌,并赞美道:“我们萱琳太棒了,我们萱琳就是世界上最棒的女朋友!”
张萱琳晃晃脑袋接受赞美:“那是。”
“不过你回家之后别说这件事啊,我答应了阿姨要保密的。”张萱琳再次交代。
向珩答应道:“好,我在他们面前不会提的。”
张萱琳吃饱饭,浑身是劲,也浑身是胆,觉得既然自己今日运势不错,不如再接再厉,再下一城。
敢想就敢做,她一鼓作气杀到了她的父母家里。
张父吃饱饭就散步去了,只有膝盖劳损不能走太多路的张母在家。
张萱琳在告诉她的妈妈关于以后的决定时,如张萱琳所料,进行得并不顺利。
向母会认真又温和地和张萱琳聊天,很大的原因是张萱琳只不过是一个外人,并非向母的孩子,向母多少要给她三分薄面。
而张萱琳面对自己的妈妈时,不会得到任何客气的对待。
在听了张萱琳的说辞后,张母在用一种张萱琳不曾见过的眼神看着她。
她的妈妈似乎不再认识她。
她的妈妈怔忡着,又带着深沉的哀伤注视她。可很奇怪的是,张母脸上还带着一丝不自主的僵硬的笑,若不是张萱琳太过熟悉张母的所有表情,张萱琳也发现不了那诡异的笑。
张母在研究她。
但目的不知道是理解她还是打算攻略她。
张萱琳想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后者。
张萱琳打破僵局,继续同张母详细说了自己做决定的原因,又说:“妈妈,我的男朋友向珩,我给你看过他的照片,你还记得吗?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他答应了我,我们之后不结婚,只是维持现在的恋爱关系。”
张母缓了良久,逐渐回过神来,恨声道:“你被他骗了!被那个男人骗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没有骗我,”张萱琳稍感到了面对妈妈时的为难,说,“不结婚是我提议的,他有想跟我结婚的想法,但被我说服了,然后我们就共同达成了这个决定。”
“你这是在犯蠢!你怎么回事?!一直以来都不是这么笨的孩子,为什么现在才来犯蠢?!萱琳,你念了那么多书,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赶紧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别被爱情冲昏头脑,你想一想,你交的这个男朋友是不是在利用你?他是不是在诱导你?”
张母沉痛地瞪着张萱琳,咬着牙,可是没有彻底爆发。张母有一种压抑感,语气和说话内容都是,她仿佛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和张萱琳交涉。
张萱琳略感泄气地瞅着张母,轻声说:“妈妈,你愿意和我聊一下吗?心平气和地聊,只阐述观点,不要像演员那样表演情绪。”
“你说。”张母身上的压抑感更强了。
张萱琳担忧地看了张母一眼,她知道她的妈妈不是那种会让自己忍耐的个性,如今忍耐了,之后的爆发会更剧烈。
但她还是决定把握住张母愿意忍耐的机会,说出自己的想法:“妈妈,我很冷静,无论是思考的过程还是做出决定的过程,我都很冷静,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不希望自己进入到婚姻里,我并不认同如今的婚姻制度,也认为这种制度对我的未来毫无益处。的确有很多女性从婚姻的禁锢中突围,在丈夫、孩子、家庭生活的围追堵截中依然能够闯出一片天,但是我自问不是那样了不起的人,我没有信心能够在那种环境里突围,所以我选择不走进去,就维持着我能够驾驭的生活。”
张母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张萱琳的话,或者说她完全没有将张萱琳的想法当做一回事,张母追问道:“他不要你怎么办?他拍拍屁股走掉了怎么办?到时候你花费在他身上的时间全都白费了!你什么都捞不到!还没有后悔的机会!你亏不亏呀?!”
张萱琳软言解释着:“妈妈,谁都要不起我,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不管结不结婚,都不存在谁要我谁不要我,我不属于谁。以后向珩厌烦了要走掉,那他就走好了,他也是一个可以自由做决定的人,我在我们的关系里也享受到许多快乐,我也拥有我和他共同的记忆,我的时间不会白费。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向珩身上捞到什么东西,哪怕我和他因为不合适而分开了,我也不会后悔。”
“他,那个向珩,”张母手往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