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一指,嚷着,“他是在骗你!他绝对已经脚踏几条船了!他肯定有别的女人!人家绝对已经同意要跟他结婚了!”
张萱琳轻描淡写地接招:“到那一天的话,我们就分手呗。妈妈,我不贪向珩什么,向珩应该也不贪我的什么,我和他都是来去自由的,他要想走就可以走。”
“你就这么相信他?!”张母的手指往阳台的方向戳了好几下。
“我说了,如果不合适在一起的话,就分开,我没有说我相信他会一辈子不变。妈妈,向珩不在阳台,你别指了。”
“哼!”张母愤愤地收回手,仍是怒气冲冲,“最好别让我看见那个向珩,我见一次打他一次!萱琳,你就是被他骗了!他是个混蛋!这样,萱琳,你跟他分手,那种男人没什么好的,妈妈给你介绍一个比他好一万倍的男人,这件事包在妈妈身上,你前脚踹了他,我后脚就能给你找一个新的男朋友。”
“都说了是我的选择……”
车轱辘话说了好几轮后,张母似乎终于想起了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身体一僵,人一愣,瞪着张萱琳问:“你说不结婚也不生小孩?”
终于能从向珩有没有骗人的漩涡中出来的张萱琳连忙应道:“嗯,对,我不生小孩。”
张母双目圆瞪,竖起一根手指隔空指了张萱琳好几下,怒道:“你们现在不生孩子,以后那个向珩绝对会找别的女人帮他生!”
感觉话又不知第几次说回去了,张萱琳叹道:“那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了。”
张母急切叫道:“那就是他有孩子,你没有啊!你多亏啊!过了年纪你想生都生不出来了呀!”
张萱琳淡淡地说:“没有就没有,我本来就不想有。妈妈,对于一个不想有小孩的人来说,没有小孩是正常现象,不存在吃亏。而向珩,他如果想法转变了,我们就和平分手,如果他像妈妈担心的那样偷偷摸摸地在外面乱搞,我可能会骂他一顿再分开,就这样。”
张母顿时捶足顿胸:“哎呀!你以后怎么办呀?”
张萱琳看着十分担心的张母,略感难过,放轻语气,说:“妈妈,我在医院的内科工作,内科被很多同事戏称是老人科,科室里有百分之八十的病患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可以说,我作为内科医生比谁都知道人老了以后会是什么样,我也比谁都知道一个人的生命有多脆弱,要是真的到了年迈又孤立无援的地步,其实生命很快就会完全流逝,照顾病人这种举动,很多时候不过是强行延续一个不健康的生命。生病了,虚弱而死,是极其常见的情况,没有妈妈你想的那么可怕。而且我已经签了捐献遗体的意愿书,我打算以后要给我的学弟学妹们当大体老师的,你不用担心我的以后。”
张母一时语塞,而后一想,一掌拍到沙发上,嚷道:“那我的以后呢?!”
张萱琳微微笑道:“你不是有我吗?还有萱乐,你有两个女儿的,你忘了吗?”
“……”张母撇撇嘴,很快又重振旗鼓继续说,“你、你念了那么多书,都念到哪里去了?生小孩是你的义务,是全人类交到你手里的义务,是你作为女性必须要做的事,怎么可以不生呢?生命是要延续的,像我,那么好的工作不要了也回家来生了萱乐,现在不就好了吗?我有你们姐妹俩,我就不用担心我的以后了呀。”
张萱琳说:“生育是权利,不是义务。我可以选择是否要行使,别人却不能逼迫我,否则就是犯罪。我不喜欢小孩,我实习和规培的时候都在儿科轮过科的,因此我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小孩无论是生病时还是康复后,都不可爱。小孩生出来了还要教育,那是多么艰巨的任务,我不想将我的时间和精力耗费在哺育一个小孩上面,我受不了生活中出现一个跟我关系过于密切、过于依赖我的生命体。而且妈妈,你真的不后悔吗?如果不回家来,你的生活会如何?真的有必要为了那些不存在的义务放弃自己的人生吗?你真的希望我,还有萱乐,都像你这样为了生孩子而被困在家里吗?”
张母:“……”
“生命是没有办法延续的,妈妈,我并不是你生命的延续,我是一个新的独立的生命,你能明白吗?做你想做的事,过你想过生活吧,不要将另一段人生强行和你的人生重合,这是不可能的,”张萱琳抿抿嘴,露一个不像是笑的笑,说,“会产生排异反应,然后两者就会相互攻击,直到某一方死去。”
张母哼了一声,开始耍赖:“不可以!我绝对不同意!你必须结婚!没得商量!”
张萱琳耐心劝道:“妈妈,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别太忧心我的事,我能够处理好。”
张母蛮横地宣布:“胡说!这是一个家庭的事!我是你妈,你必须听我的!”
张萱琳的语气很淡,态度却坚决,她说:“妈妈,这次我不会当一个听话的小孩了。”
……
谈话不了了之,谁也说服不了谁,僵持不下,张萱琳懒得花时间聊没有结果的天,便起身和张母道别,离开了父母家。
张母不同意就意味着张父不同意,张萱琳在这个晚上毫无战绩。
张萱琳轻易接受了这种结果,坐电梯下行时心情还算不错,她本来也不觉得可以一次就说服她的父母。
向珩在小区门口对面等她,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里,他站在人行道上,吹着晚风看着过往的人与车。
张萱琳让他先回去,但他放心不下,索性在这里等张萱琳。
张萱琳远远地瞧见向珩,心情似乎再好上三分,脚步轻快走过去。
向珩朝她笑笑,问:“怎么样了?”
张萱琳摊手说:“铩羽而归。我妈妈进入到唉声叹气打感情牌的阶段了,我就只能赶紧逃。”
向珩帮张萱琳开车门,安慰她:“没事,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张萱琳应道:“嗯,这种事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