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巨咳后,一块馒头吐了出来。
人群中爆发出掌声。庄曼晴觉得浑身发软,直接瘫坐下来,心有余悸中,她转头,正好对上乔知呈的侧脸。他面沉如水,眉宇间残留一缕仓皇的痕迹。不知怎么的,庄曼晴觉得他这副样子比往日生动。
走到一辆银色轿车旁,乔知呈从后备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对着庄曼晴的双手浇灌。她洗了又洗,见水流变小,甩了两下:“可以了。”
还剩了一点,乔知呈就这么扬起头一饮而尽。
虽说没有直接接触,但庄曼晴看着这一幕,还是有点别扭。
喝完了,乔知呈掏出一根烟,点燃打火机。风还在吹,乔知呈没对上火苗,庄曼晴胡乱擦了下手,拱起手掌替他挡住风。
火光闪烁在他瞳孔里,乔知呈看了她一眼。烟头亮起,他身上淡淡的气息和烟草味很快融合,闻着,居然是他的味道更明显。
这是个清净的路边,银杏树沙沙作响,衬得一切声音都格外清晰。
庄曼晴觉得有些尴尬,主动开口:“乔医生还真是,来得及时哈。”
乔知呈没说话,望着前方迷蒙地吐出一口烟雾,然后往空瓶子里抖抖烟灰。
落下几秒的空白后,他才慢慢说:“以后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去做。”
他把脸转向她,神色漠然,却又洞察一切。
庄曼晴愣了下,支支吾吾开口:“我看她实在太难受了……”
“那就不要看。”
乔知呈又将烟衔至嘴角,垂眸,火光在他瞳孔中欲明欲灭,宛如一片幽邃的深海。
这是庄曼晴不懂的解决方式。但她的确没有反驳的底气。
这个男人才是和生死交手的人,他的平静有时像种哲学。
“有时候善良不是必需品。不自量力的正义,不是正义。”乔知呈抽完烟,说了这么一句。看着他嘴角微微的旋动,庄曼晴低下头,没由来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
乔知呈把轻笑推出来,并未评价她的道歉。
不评价,又像种温柔。
他熄灭了烟扔到瓶子里,把瓶子交给她:“麻烦你帮我扔一下。”
垃圾桶就在三米之远,庄曼晴很愿意帮忙,接过瓶子迅速完成。走回来时,她看到乔知呈靠着引擎盖,张开手心,里面躺着一颗糖果。
乔知呈嵌在一片夜色里,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他此刻温柔的脸,还是夜色的浪漫,使得这个画面朦胧迷离。
庄曼晴用疑惑的眼神请示,乔知呈轻点头,她虽还有不解,还是伸手去拿糖。就在相触的一瞬间,乔知呈手掌收拢,将她顺利捕获。
庄曼晴汗毛直立,睁大了眼。乔知呈瞧着她的手。
“你的手很小。”
她想抽手,但乔知呈没放。他甚至没有一个具体的不放的动作,简简单单就把她禁锢住。
乔知呈忽然笑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真的好小。”
庄曼晴使出蛮力,一把抽出手。说话吞吞吐吐:“你怎么知道我的手小……”
“我的眼睛是把尺。”乔知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所以我才让你去掏小女孩的嘴。”
庄曼晴恍然。乔知呈突然又说:“你现在体温过高。”
“……”她傻了起来:“啊?”
乔知呈:“心率也过快。”
“尺子能量出这些?”
“尺子的话题已经结束了。”乔知呈轻描淡写地看着她:“我给你把了下脉。”
“你不是西医吗?”
“把脉属于传统医学,不是中医专利。”
风又起了,暧昧而粘腻地玩弄她柔长的发梢,让她此刻被洞穿的神情无法被忽视。
庄曼晴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自己的手心已经一片汗湿。而她不停重复着握紧和松开的动作,指尖心知肚明地一次次碰到那条蜿蜒的掌纹。
下一秒,乔知呈无视她逐渐神往的脸色,照章办事地说:“看过医生吗?我怀疑是植物神经功能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