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哪里合适？”
不止乔知呈，在场所有人都等待她的答案。
庄曼晴赶紧站起来，站到沙发旁边：“你、你坐我这里吧。”
“那你呢？”
庄曼晴往长沙发上看了一眼，简天宇母子俩立即隔开一个空位，示意她坐这里。
她犹犹豫豫地往那边走，乔知呈先她一步，很自然地走到二人空隙中落座。
“我们客人就一起坐了。”乔知呈说完，沙发上的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同时隔开，简天宇甚至坐到长沙发角落。
庄曼晴挠挠额头，又走回去。
庄力这时拿着一盒烟走来，递给简天宇一支，又递到乔知呈面前。
乔知呈站起来，摆手：“谢谢，我一天三支，今天不再抽了。”
庄力愣了下，收起烟：“好定力！”
简天宇默默把准备放到嘴边的烟放下了。
庄曼晴忍住一个笑，把表情调整好。
等庄力走开，简天宇玩着手里的烟，突然瞥过视线，问乔知呈：“乔医生在哪个医院上班？”
“附一院。”
“哦，附一院啊。”他笑一声，神情很得意：“我有个下属的老婆也在附一院当医生，不知你们认不认识？”
乔知呈端起水杯啄了一口，目不斜视地说：“不认识。我不关心別人的老婆。”
庄曼晴掐大腿，不能笑！但是这也太棒了，终于有人和她分摊这人的毒舌了。
冯英这时“啊”了一声，磨磨蹭蹭地说：“那个，你们聊，水果随便吃，我去厨房帮忙。”
方阿姨也突然站起来：“英子，我一起帮忙。”
庄曼晴赶紧站起来：“我也——”
冯英把她按下：“厨房站不了那么多人！”
“……”
*
三人无声而坐。一人抖着腿玩烟，一人气定神闲饮茶。还有一人快把沙发扶手里的棉花抠出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气氛太尴尬，庄曼晴不得不开口，问简天宇。
简天宇正身面向她，一对目光看得炙热：“知道你没相亲成功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回来了。”
庄曼晴嘴角僵了一下。无语片刻，她又问：“那你是去的哪里来着？”
“美国啊，你没看我朋友圈吗？”
噢，由于简天宇太爱更新，又全是一些很无聊的照片，所以庄曼晴早屏蔽了。
她连忙赔笑：“一时之间忘了。”
“本来想留在那边拿绿卡的，但还是放心不下我妈。”简天宇挺阔气地说：“毕竟那边一直在留我，我当时也纠结了很久。”
庄曼晴听着，点点头，下意识看了一眼乔知呈，他手肘点着膝盖坐，姿态放松。一只手端着水杯，一只手拿着手机在看。
“小晴，你想去吗？你想的话以后我们结婚了我带你去。”
庄曼晴顿时让这句话把目光拉过去，没来得及张口，“啪”一声，乔知呈把玻璃杯轻轻放回茶几。
他偏头对上简天宇，唇角浅淡地上旋：“想去美国哪里？”
“纽约吧。”简天宇看他：“我在纽大念的书。乔医生你呢？”
乔知呈没有回答，他看向庄曼晴：“曼曼，想去纽约吗？”
庄曼晴把头低下，小声说：“我没想过。”
“纽约并不好玩，高楼太多，街道太脏，下不完的雪，也不够安全。”乔知呈慢慢说。
简天宇惊讶地开口：“你在那里生活过？”
乔知呈略他一眼，依然不答。他对着庄曼晴扬起嘴角：“喜欢洛杉矶吗？”
闻言，庄曼晴抬头，直愣愣地看着他。
乔知呈坦然对上她的目光，表情松弛而优雅：“你想去我可以随时带你去，不用非要结婚。”
*
晚饭结束，夜色已弥漫起来。三个主人都下楼送客，停在楼梯口的那辆车就是简天宇的。
他不如来时那么兴致勃勃了，简单地挥挥手就开走，扬起一阵尘屑。
庄曼晴今晚在老宅留宿，她送乔知呈到停车的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地走。四下宁静，月影婆娑。
乔知呈回过头，看到她小心沉默的样子，笑了：“怎么那么怕我？”
也不是怕。总觉得从南山回来后，他就变了。
而且今天他帮忙解围，不至于让简天宇和她强行绑上，庄曼晴心里是有感激的。
只是此刻，她心里想着一件事。
庄曼晴慢吞吞地走到他身旁，忍不住问：“乔医生，你们医院就你一个人是哈佛毕业的吗？”
他挑动眉梢，静静地看着她。
“想问什么？”
庄曼晴舔舔唇：“就是，我有个朋友——”她没说是朋友的儿子：“他也在你们医院工作，也是哈佛毕业的。”她抬眼，撞入那双正凝视的黑眸中：“你知道吗？”
乔知呈静静地看着她。夜风柔和，拂得他的碎发一点点摩挲额头。
沉默良久，他支开问：“他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嗯……”庄曼晴晃晃手臂，抬腿继续走，乔知呈缓慢地跟上。
“我以前觉得很重要，现在，就只是好奇。”
“以前？”他从呼吸里笑一声：“现在不重要了？”
“因为他应该也不认识我，只听身边的人提过。”庄曼晴认真说：“所以我不想打扰他的生活，但真的，很想见一面。”
乔知呈轻轻停下了脚步。
庄曼晴回头抿唇看着他。
横亘在二人中间的是一根老旧的路灯，光影黯淡，飞蛾莽撞而茫然地盘旋。
微亮的灯光下，庄曼晴看不清乔知呈的表情，只察觉到他某只眼微微眯起。
乔知呈突然淡声问：“你怀疑过我就是吗？”
声音衬在无人的四下，温和而清晰。
庄曼晴讷讷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不动了。
几秒之后，她忽地浅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