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咳咳咳~”
“我这是···死了吗?”
沉重的喘息声下,断断续续的嗓音几乎连不成一句话。
黑子哲也眼圈一下红了,用大衣把人儿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让她半倚着自己,喜极而泣道,“没死没死,还活着~”
“还活着~”
“浅泉同学,还活着~”
海水打湿了小泉浅的羽睫,可能是呛了太多海水的缘故,脑海还是一片茫然,苍白着小脸,喃喃自语,“我怎么会没死呢~”
她的神情呆怔,仿佛失去灵魂的木偶。
黑子哲也将人儿搂紧,认真道,“我听到了!所有的我都听到了!!”
“浅泉同学在赤司君母亲墓前说的那些话,在海边说的那些话!”
“我全都听到了!!”
“我相信你!!”
“那些过往和你无关,和浅泉同学无关。”
“浅泉同学不是还要等着藤田君回来吗?不要让藤田君一个人啊~活下去!!错的不是你!!”
“错的不是我?”小泉浅喃喃自语地说着这几个字,灵魂出窍了般。
“对!”黑子哲也激动地肯定着,语气焦急,劝说道,“错的不是你!是赤司君,是赤司君!!”
“浅泉同学,活下去!!”
“那些过往和你无关——”
“藤田君还在等你,不是还要去意大利吗?他要是回来发现你不在了该有多难过?”
“阿冲~”
小泉浅的视线渐渐清明,两行清泪当即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和海水混在一起,湿咸,灼热。
“阿冲~”
她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破旧的嗓音沙哑,哽咽。
“是啊!藤田君还在等你。”黑子哲也的语气温柔下来,安慰道,“不是说要和他在一起很久很久吗?浅泉同学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
“阿冲~”
“阿冲还在意大利~”小泉浅双眼失神地喃喃道,“他还在等我~”
“是。”
“浅泉同学一定要活下去。”黑子哲也现在还心有余悸,手微微颤抖。
刚刚的生死一线太过惊险。
差一点。
只差一点···
要是真的没救上来她,他一定会自责死自己。
“藤田还在意大利的话,那被我捉到的人又是谁呢?”
阴测测的话突然在两人头顶响起,阴影落下。
黑子哲也呼吸一紧,后背升起一股凉意。
如果浅泉同学没有说谎,那么说谎的就一定是···
“赤司君。”
他下意识地将女孩儿搂紧了,警惕地看向来人,牙齿打颤地几乎咬不清楚这三个字。
蔷薇红色的发丝被吹散的冷风中,他目光淡漠,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两人,暗金色的眼底聚集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他面无表情地拉起木仓的保险,对准黑子哲也的头顶,“哲也你什么时候好奇心也这种重了?”
虽然反问,却带了几分杀意。
黑子哲也不可置信地抬头,“赤司君?”
“看起来,你已经知道不少了啊。”赤司征十郎食指轻搭在扳机上。
黑子哲也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窒息。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他记忆里的人吗?
为什么陌生的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老老实实的信我的说辞不好吗?为什么不能像凉太那样乖乖听话呢?我真是不想,毕竟同学一场。”赤司征十郎轻描淡写地开口。
下一秒——
“砰”的一声刺耳木仓响,划破空气。
黑子哲也恐惧地紧闭双眼,冷汗顺着额头滑下。
赤司征十郎握的木仓的手一颤,僵在空中。
“嗯~”痛苦的闷哼。
血顺着小泉浅的唇角流下。
□□开始有猩红的血水落下来,一大片一大片的,刺眼,狰狞,如同漫天的曼珠沙华铺开在地狱,普度众生的不是神佛,而是魔鬼。
小泉浅手握着他木仓口,疼痛蔓延,苍白的额上满是密麻麻的冷汗,“别···别再杀人了···”
模糊的意识清醒过来。
赤司征十郎蹲下身,不紧不慢地与她平视,问道,“不是要自杀吗?怎么没去死?”
他很平静,平静的恐怖。
之前还备受重视的孩子明明被一木仓打没了,他却没露出半分在乎。
“你怀孕了?”黑子哲也死里逃生,再看到大面积的血后终于回过神来。
“是啊,她怀孕了,我的孩子。”赤司征十郎左手轻轻地沾了鲜红的血,承认道。
黑子哲也的话音轻颤,崩溃地看向他,“你刚才开木仓杀了自己的孩子?”
“既然生出来就名不正言不顺,爹不疼娘不爱,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只是···”赤司征十郎捏着她惨白的脸,食指用力,“你凭什么觉得你和他的一条贱命就能让我饶了哲也?”
“收手吧~”小泉浅一手攥着他的木仓,一手抓着他的胳膊。
疼痛让央求苦不堪言,哭腔弱的几不可闻。
“在来这里之前我确实是想要收手的。”赤司征十郎直视着她,讽刺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刚才在慌张赶来的路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只要你能活下来什么都不重要了。”
“可是阿七你总是有这种奇怪的本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小泉浅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砸下,哽咽道,“我的命···赔给你···给你,到此为止吧~”
赤司征十郎不悦地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张开嘴,“我让你转移话题了吗?”
“赤司君!!”
“安静点,哲也。我没跟你说话。”赤司征十郎握着木仓的手往上移。
黑子哲也的脸色大变,“你冷静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