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长道:“你自己进去吧!”说完就先走了。
秦復左看看右看看,书房门前无一人。
他抬头看了眼天,阳光有点刺眼,还有点晒。他心一横走上前,在门外告了声。
里面传来沉稳的声音:“进来吧!”
秦復鼓足勇气跨步走进书房,一抬眼被惊住,程维扬也在,而且此刻正跪在书案前。听到声音微微扭头看他,眼神中全是怨怼。
不是,山长大人,你连自己儿子都不信啊?
就程维扬那单纯样,他喜欢小白鼠,都不会喜欢男人。
他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两步,拱手施礼。
“山长找学生?”
程山长从书架上取过一本书,缓步走到书案边,不紧不慢地放下书道:“书院中传的事情,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学生解释,山长信吗?”
程山长深深看他一眼,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秦復看了眼紧张不安的程维扬,说道:“这种谣言都是捕风捉影,根本没有的事。学生就是从城中百戏园赎回家中走丢的小厮,因那小厮俊俏,就被人胡乱造谣。”
程山长不置可否,又问:“上次书院闹贼之事,是不是你?”
秦復看程维扬一眼,这小子竟然把此事都招了,自己也没有隐瞒必要。
他拱手回“是”,没有多解释。
程维扬既然招了此事,因由细节应该也都说了。
程山长:“书院内打架,深夜盗窃,断袖之言四起,败坏书院风气。书院留不得你。回去收拾东西,今日天黑前离开书院。”
这是被开除?
“山长,你不是信学生所言吗?”怎么还出尔反尔了。
“你能平息谣言吗?能让书院的学子都信吗?即便你平息了,恶劣的影响还存在。”
秦復无言,心中将萧缨从头骂到脚。
上次放过他,他却要断自己前路。
若是被白水书院开除,自己的人生中就有了污点,别说将来科举功名受影响,就是将来自己想开个书院,都招不到学生。
“若是学生能平息呢?”
“尚可留下观察。”
“好!”秦復拱手施礼,“学生这就去处理。”
程山长透过窗户见到秦復气势汹汹离开,步子急切,似乎要冲出去打人。
回过头看到自己的小儿子低着头抠袖子,他敲了敲书案。程维扬立马跪直身子,双手贴在身侧不敢动。
“交友不慎!”他教训道。
程维扬委屈巴巴回道:“儿子和他不是朋友,顶多算同窗。而且他也没爹说的那么不堪……”
程山长拍了下桌子警告。
程维扬立马改口:“爹说的对!”
“本月的月评若是再无进步,为父饶不得你!回去读书!”
“是!”程维扬爬起来,揉着酸麻的腿,瘸着出门。
程山长看着幼子,无奈地叹气,随后捡起刚刚取下的书翻看,刚开两页,一个学子匆匆跑过来禀道:“秦復爬到藏书楼顶,要以死明志。”
程山长错愕,这就是他讲的处理此事?
这是要把书院搞得乌烟瘴气!
他丢下书,便朝藏书楼去。
书院的藏书楼建在整个书院最中央的位置,楼高五层,是整个书院最高的建筑。
秦復此时正坐在顶层楼顶的翘角上,楼下围着黑压压的人群。
有的看热闹,有的在劝他别想不开,快点下来,有的开始想办法救人。
秦復望着下面的人,有别堂的学子,有自己的同窗,有讲师,有监院、山长,萧缨自然也在,半个书院的人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