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杂记.酆都魔君》
靳胥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里,往那床榻一倒,正要呼呼大睡,云清匆匆走了进来。
“公子,你已经几个月没翻牌了,再没个动静,老爷那边恐怕不好交代啊……。”
靳胥含含糊糊答道:“那老不死的就是屁事多!”
嘴上骂骂咧咧,他还是撑起身子。
靳胥到底是个孝顺的人,尽管被他这死不要脸的爹坑惨,可那毕竟是把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亲爹。
亲爹想抱孙子,做儿子的还不得努力些?
他抬抬手,示意云清,“花名册……”
云清赶紧从袖中掏出,递了上去,“少爷,给。”
翻开名册,靳胥差点没气得吐血,果然是亲爹,这给他娶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见少爷没个反应,云清哈腰,指着这名册道:“老爷为了少爷算是费尽心思了,七郡上上下下,最好的姑娘们全在这儿,还特意找了画师,配了图。”
“据云清所知,姑娘们个个是老爷亲自挑选的。选秀当日,来了足足一百四十二人,老爷精挑细选,只选了这画册上的一百四十一位美人,全是胸大屁股大的。”
云清哈哈腰,“少爷可还满意?”
靳胥瞧着画册,还真是个个丰乳肥臀、人模猪样的,想想就觉得后怕,与一干两百多斤重的猪生孩子,估计还没被榨干就先被压扁了。
也亏他老爹想得出,以为屁股大就能生?扯他娘的犊子!
全天下怎么有这样当爹的!
靳胥气得脸都青了,这,这老不死的,全拿他当牲口来造。他起身拍拍屁股,云清一看,便知少爷又要开溜。
他一个恶狼扑食,抱住靳胥大腿,“少爷你都躲了好几个月了,再没个动静,老爷第一个削了我!”
“我现在就削了你!早死早超生,反正你我都活不长了。”
靳胥不顾挂在腿上那一坨,一挪一扭地铁了心地要出门。
云清不依了,哭天嚎地,“少爷你就认命吧。昭陵死了六百年了,三世轮回,每一世,世世无疾而终,不得好死,少爷何必跟着世世趟这浑水,白白苦了自己?”
“老爷早就去三生石斩了你俩的姻缘,少爷啊,认命吧!”
靳胥僵直身子,低垂着头,阴郁无声,云清不知他是喜是怒。
昭陵是靳胥的心结,谁也碰不得,说不得,提不得。
今日旧事重提,云清心说横竖一死,豁出去了,他抹了抹泪水道:“云清知道少爷心有遗憾,愧疚当年有负于昭陵。可三生又三世,少爷所做,天地可鉴,早就还清了。”
“昭陵与长门公主一案有关,此案牵连甚广。天上的那人又心思歹毒,下了天兆之咒,但凡与那公主有干系的人,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云清叹息,“听闻此咒,无解……”
“无解”二字他说得很轻,悄悄瞅了靳胥一眼,见这少爷一脸平静,心脏猛地跳到了嗓子眼。
完了,云清想,他死定了。少爷杀人前总是平静地无法揣摩。
谁想,靳胥一脚踢开云清,径直回了屋子。
云清摸了摸脖子,还在,受宠若惊地追上去。
“少,少爷,你不走啦?”
“不走了!”
“那,那你今晚是要谁来侍寝?”
“全部!”
全,全部!?云清刹住脚,愣在原地,少爷今晚是想把那一百四十一位美人,全吃了?清蒸还是红烧?无论是蒸、煮、炒、炖,还是烤、煨、燀、焙,麻辣五香,或是甜酱卤味 ,都能挨个儿轮遍了!
云清犯愁了,这可怎么跟姑娘们的娘家交代呢?
虽然在酆都,老爷子只手遮天,可娘家来要人,全在少爷肚子里,即便天天去茅厕,也得拉上一百四十一天,才能全部拉出来,胡蹦乱跳地,一并送回去。
想着想着,云清觉得少爷不会做这档子荒唐事。
这样,云清还是犯愁,少爷不吃她们,必定是要睡她们。姑娘们个个如牛,少爷那小身板儿……一轮下来,恐怕连渣渣都没有了!他开始心疼这个禽兽不如的少爷了。
靳胥见屋外的云清又哭又笑,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不赖烦了:“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去!”
“少爷,你确定是全部?”
“嗯。”
“我,我马上就去……”
“等等!”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去把风花雪月和巫山云雨也叫来!”靳胥头也不回地进了内堂,“今晚,本少爷要大干一场!”
云清处在原地,望着靳胥的背影,感动得痛哭流涕——少爷终于长大了,为了老爷抱孙子的愿望,真是豁出去了。
连青楼的姑娘也不放过。
真禽兽!
云清屁颠屁颠儿地办事去了,想象着今晚府上就能滚出满地的大胖小子,乐得口水长流。
是夜,云清蹲在公子府前打着瞌睡,有气无力伸缩舌头,时不时卷一口蚊虫,吧唧吧唧吞下。口水挂在嘴角,亮晃晃的。
“云清,添茶水!”
“来啦,少爷!”云清端着茶壶,疲倦不堪地晃着身子,走进府内,一片哗哗声,不绝于耳。
屋内,灯火通明,嬉笑谩骂。
云清黑着两眼圈,心中不爽,“这都第二天夜里了,也不晓得消停点!”
他辗转于一百多号人之间,扭腰甩臀,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