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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夫(2 / 2)

到惊讶,转变的过程中仍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凝滞。

苏佑慈饶有兴趣地看向她,眼神中的意味不明,随后起身,朝白听容所站的位置,步步逼近:“他被毒虫咬烂的身体,在乱葬岗经野狗啃食,除我之外,应当没有人知道他死了。但这世上之事真是千奇百怪,就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竟然有人来替他收尸。”

他替崇帝干脏活干了这么些年,人性在他面前,不过是一窥即破的东西。

张岭是个苦出身,前些年讨了个媳妇郑氏,小两口关系一向亲密,据说这个郑氏,还时常给张岭送饭,诏狱人尽皆知。

就这样一个人,在面对刑讯逼供时,倘若招供能保命,他一定会想办法苟活于世。至死也不愿开口,只有一种可能:向杜连川之子杜庚通风报信的人不是他,可他却知道是谁做了,而且想要包庇。

白听容猜不到苏佑慈竟想到这一层上去了,如果她知晓,定要后悔那日不该去盛楼,否则也不会引来这无妄之灾。

“张岭的尸身为何会在乱葬岗?”白听容没有钻进对方下的套,反是问出这样一句。

苏佑慈粗糙的指腹抚上白听容的侧脸,用力扳住,使她不能动弹。

“因他做错了事。”

发红的印记浮现在细嫩的皮肤上,可见所使力道之大。

见白听容面有悲戚之色,却还是不作声,他再问:“白佥事,你可曾做错过什么事啊?”

他的语气有七分温柔,与他狰狞的面貌形成鲜明对比,比那穷凶极恶嘶吼之人,更叫人胆战心惊。

半晌,苏佑慈的指间淌过一条湿痕。

白听容目不转睛直视着他,曾经只有冷意的眸中竟泛着水光,她叹道:“何罪至此……”她的样子,看着是真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伤怀。

与表现出来的一面不同之处是,此刻白听容的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她在赌,赌苏佑慈会被她的反应弄得无措。

向来浪荡之人的正经,冷情之人的动情,总叫旁人意外。诏狱之人见惯了鲜血和眼泪,却极少在不见血刃的地方,嗅到泪水的酸咸。

果不其然,苏佑慈的手指像被针刺了一般,毫不留恋地缩了回去,甚至忘了白听容并未正面回答他第二句话。

“收起你那小女儿的作态,让人恶心。”

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指腹,将湿润的触感碾得一点儿都不剩,“我看是受训的日子过去太久,你已经忘了自控之法了,不如回到营里去好生温习一遭。”

在白听容入诏狱之前,曾在一个其他人称之为“暗营”的地方接受训练,对她影响颇深的师父,便是那儿的坐营官之一。

暗营正如诏狱地牢一般,终年不见天日。

白听容明白,苏佑慈此举是在罚她。这并非坏事,相当于今日之事在此作结,若再有风波,那便是后话了。

苏佑慈背过身去,慌张的情绪逐渐平复,他很快意识到自己问话的节奏被打乱,却又找不到由头再发作。

临行前,他意有所指地讽了一句:“白佥事可别真把自己当成状元夫人了,案上剩的糕点,可别浪费。”说完,他招呼也不打,大步离去。

在屏风后忍耐已久的赵修礼,终于得以探出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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