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好,偏偏是谢家的司机,时间之短,速度之快,让人不得不猜度两人是不是早在之前就已经珠胎暗结,暗通款曲。
更多的原因,是容馨雅触及了谢启昇的底线——谢轩的独子,谢启昇的孙子,谢堂。
容馨雅要带走谢堂,谢启昇根本不可能答应,斥责她痴心妄想。
容馨雅大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谢家,谢堂是谢家的子孙,他哪儿也不去。
谢启昇说:“如果我早知道容馨雅离开谢家后,和司机回了他的老家岩城,我不会让谢堂去,还一去就是两年。”
两年,给了容馨雅可乘之机。
费韫问他:“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谢堂这两年私下没少给容馨雅塞钱,如果她缺的是钱,给她一笔,以后,两边就不要往来了。”
谢启昇恨容馨雅入骨,有生之年不想再见到她,谢琅对容馨雅也抱有同样的情感,能办这件事的,只剩下费韫。
谢启昇冷不丁地说:“正好,我看你这段时间经常去岩城,应该比较熟门熟路。”
“怎么,查我?”
谢启昇极慢地摇头,说:“不算查你,你总找借口不来,见不到人,我只好从别处了解你的近况。”
费韫投笔入筒,正中筒芯,站起来说:“谢谢关心,下回想我了,像这次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不用那么兴师动众。”
谢启昇不管他的调侃,问:“什么时候办好?”
“看我的安排。”
“别拖,早办早好。”
谢启昇叫住开门要走的费韫。
“你公司办得怎么样?”
费韫挑下巴,指谢启昇桌上摊开的文件,里面恐怕有不少关于他的。
“上面没说?”
谢启昇不慌不忙地合上面前的文件,没有被戳破的窘迫,说:“夸你的话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说明你小子干得不错。”
谢启昇听人聊起北城新起的几家公司,势头很猛,其中一家名字十分耳熟,仔细一问,发现是费韫的公司。
要是谢启昇不提,谁知道Felipe的费总,是他的外孙?
“有没有想过回泓云?”
一个“回”字,老头子浸淫商场几十年,遣词用句巧妙得很,费韫几时在泓云过?
“再过几年,你爸那边就要你接手了,终归是小公司,发展前景有限。”
这话也只有身为泓云集团董事长的谢启昇说得出,费言回的公司今年因为纳税首次破百亿,上了报,在谢启昇口中,仍然是区区“发展前景有限”的“小公司”。
他说:“你不止那点儿水平,来泓云。”
费韫只问一个问题,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去了泓云,我大,还是谢堂大?”
谢轩弥留之际,谢启昇答应他两件事,总结起来,无非是要谢轩去世后,谢启昇要保障他妻子和儿子的未来,而谢启昇能给出最好的保障,莫过于把集团交到谢堂手里。
沉默了一会儿,谢启昇说:“谢堂。”
只是,谢堂一个人撑不起泓云这艘大船,谢堂需要费韫,泓云也需要费韫。
费韫笑了下,说:“那还是算了,为他人作嫁衣,我没那习惯。”
明月当空。
指间的烟灰截断下落,落在烟灰缸里。
“看到花园的玻璃门打开,我就猜到你在这儿。”
谢堂踩过沾满夜露的草地,满目愁容地向秋千吊椅走来。
“我听见你出书房,出来没看见你,下楼问姑姑,姑姑话都不和我说。”
费韫把烟灰缸挪开,谢堂坐下。
“你们俩还气着呢?”
“她是你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气性大。”
谢少茹兄妹请客吃饭,电话打到谢琅这里,谢琅本人没有给过,疑惑他们是怎么拿到自己的号码?
排除法不难做,参加婚礼的总共三个人,问过费言回,费言回说没有,剩下的,只有谢堂。
谢少茹弟弟的工厂想和费言回的公司做生意,费言回当场不好回绝,留了副总经理的联系方式。
副总经理收到谢少东工厂的资料后,迟迟没有回音,那意思就是不合格,不考虑合作,谢少东夫妻非但不懂,还三天两头打给谢琅,旁敲侧击,询问后续。
谢琅被问烦了,让费言回给副经理说一声,请他明确回复。
谢堂回北城,住在爷爷家,谢琅气他乱把她的电话号码给出去,害她三不五时受到骚/扰,故意不和谢堂说话。
谢堂开口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气,引得费韫不得不问:“有心事?”
“爷爷安排我和赵家的女儿见面。”
“哪个赵家?”
“泓云的董事会里还有第二个姓赵的?”谢堂苦笑,“说是先见一面,怕是连订婚结婚的日子都给选好了。”
费韫的烟举至半空,怪道楼上书房里,谢启昇说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把谢堂重新带回泓云董事会。
费韫说:“你不愿意没人能强迫你。”
“能,”谢堂斩钉截铁,“如果是爷爷的话,就能。”
“他跟你说什么了?”
谢堂泄气地说:“爷爷让我选,泓云,还是……晓洁。”
谢启昇手上的砝码不多,但个个很重。
他在天平的另一侧每放下一个,都能引起谢堂心里巨大的倾斜。
谢堂抓乱头发,苦恼地说:“这些天我日想夜想,想破脑袋了都,我选不出来,我真选不出来。”
“是选不出,还是都想选?”费韫作出诛心之语。
谢堂松手,在费韫面前他无法说谎。
“都想选。”
“呵,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谢堂转头盯着费韫,说:“表哥,你呢?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
费韫瞥他一眼,说:“首先,轮不到我来选,再者,我没有你这种烦恼,你的情况,也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知道我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