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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4(2 / 2)

起、熬夜赶飞机航班对他来说像吃一顿饭一样简单,他不觉得有什么难度。

“一点钟我是可以到,你能出得来吗?”他没记错的话,蒋今池说叶一雯把她看得很严。

“你……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么?”

费韫抬手,烟尚未触到嘴唇,蒋今池略带忧愁的音调,像一个放弃抵抗的士兵。

“只要你来,我无论如何都会出来见你。”

梁实秋的《送行》,结尾有这样一句:“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费韫的烟终究是递到了唇间,他细细地品咂尼古丁燃烧释放的焦香,就是这味道让人上瘾,吐出的白色烟雾不过是残骸,精华早已留在口腔肺腑。

蒋今池何时对他有这般厚重的情谊?

结束通话,费韫决定吸完手头上这杆烟再回去。

同一个号码再次响起,费韫刚按灭烟头,在男厕所的洗手池前洗手。

作为老烟民,他奇怪地不喜欢吸烟后,留在手指上的烟草味道。

费韫抽纸擦干手,接通电话。

那头没有急着出声,安静得像一团空气。

“蒋今池?”费韫发出第一句疑问。

“费先生?”

蒋今池说她借的是表姐的手机,费韫看一眼屏幕,确定了对面的人是谁。

“叶小姐。”费韫坦然亮明自己的身份。

叶雪岭无论如何预料不到,离开岩城的前夜,竟然会勘破天大的秘密。

-

那天不愉快的宴席,潦草收场。

费韫回去后,对垒的三方只剩下谢启昇、谢琅、费言回留下,赵家三人,还有谢堂和晓洁都已经离开。

谢启昇、谢琅没走,只因为坐的是费韫的车,要等费韫回来。

既然费韫已经来了,谢启昇动身要走,谢琅扶他,他不让,拄着拐杖吃力地起身。

谢琅使眼神示意门边的费韫,费韫上前几步,伸手搀扶,谢启昇却推开他,说自己还没病到不能走的地步。

谢启昇撩起松弛的眼皮扫过费韫,说:“今天太晚了,明天早点来,顺便和你说点事儿。”

谢启昇步履蹒跚地离开,谢琅和费言回并肩走来,经过费韫,谢琅说:“明天回来吃早饭。”

她把手放在费韫的手臂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费韫,你的机会来了。”

次日清晨,餐厅里只有谢琅。

费韫拉开椅子,盛一碗绿豆百合粥,谢琅说起昨晚谢堂一夜未归。

“人一晚上不回来,到底上哪儿去了,你外公问都不问一句,看来是真心寒了。”

谢琅早预料到她的大侄子不堪重用。

比起大哥谢轩,谢堂更像他那个高歌“爱情价更高”的母亲,高张“自由”和“爱情”的旗帜,招摇过市。

谢琅说谢堂傻,谢堂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出保卫爱情的闹剧,得罪赵家,丢掉了这张保他进入集团董事会的门票。

更可笑的是,谢堂眼拙心拙,看不清真正关键的从来不是赵家,而是谢启昇。

就像谢琅所说,有些事,一家人关起门来可以有商有量,不必非搬到台面上去说。

“这点他还真不如他妈容馨雅,容馨雅好歹还知道单独找你外公说。”谢琅叹气,说,“母子俩到底血脉相连,都是要人不要钱的性格,枉费你舅舅去世前都还在为他们两母子谋划。”

谢琅的大哥谢轩,英年早逝,病床弥留之际,撑住最后一口气,听到谢启昇保证让谢堂做集团继承人,才肯撒手人寰。

或许,连谢轩本人都无从预料,他离世前苦心为妻儿谋求的未来,会在十几年间,接连被二人弃之如敝屣。

喝完粥,费韫上楼找谢启昇。

书房的高窗,低头可见花园里一派欣荣的景象,那棵台湾扁柏亦在其中,苍翠的树冠,层层分明,和周围的树木花草和谐共生,一侧的吊椅秋千静止不动。

费韫抱住双臂,肩膀依靠窗棂,暮春的花园似乎和夏末没有什么不同。

谢启昇揉着麻木无感,如同朽木的手掌,说他希望费韫尽快接手泓云集团。

费韫回头,脸上带笑地说:“没人的时候想起我了?”

一句话,把谢启昇说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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