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今池放下勺子，接过来，“谢谢。”
拉上书包拉链，放在旁边的凳子上，梁飞序说：“时间上来得及吗？”
“还好，我二战，有之前的基础，实习也是天天接触日语，专业课一直没丢，把英语和政治捡一捡就差不多了。”
梁飞序笑着问：“有信心考上我们学校吗？”
“没有。”蒋今池摇头，“第一次考就没考上，你们学校的分数更高。”
梁飞序问她第一次考了多少，每科的分数。
蒋今池说了后，梁飞序说：“不一样，一回生二回熟，你第一次也没差几分，专业分数不低，政治也还可以，英语再提高十分，这次肯定稳了。”
梁飞序指那叠从本校日语研究生收集来的笔记，说：“里面有一本英语笔记，我看过，做得很详细，连每天学什么学到哪里，单词怎么背都有计划。”
蒋今池每本都翻开，梁飞序问：“有吗？”
“没有。”
梁飞序打开书包，除了他自己的书和平板电脑没有别的。
“肯定是放我家里了。”
梁飞序不住学校宿舍，在外面住，他说：“离学校不远，就在北门对面的小区，你要不要跟我去拿一趟？”
“可以。”
收起餐盘，梁飞序单肩背起书包，说：“走吧，现在去拿。”
小区环境清幽，和大学隔着一条马路，住的多是老师、教授和像梁飞序一样的大学学生，人员不复杂，安全有保障。
梁飞序读的是专硕，大学不为专硕研究生提供宿舍，学硕是有宿舍的，但是梁飞序建议蒋今池，经济允许的话，还是自己出来租房子住。
“搬出来才知道一个人住有多舒服，早上起得早不怕吵到别人，起得晚不用担心被打扰，晚上几点睡都可以。”
“确实。”
只要住过集体宿舍的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梁飞序说：“你在北城读书，你男朋友应该会经常过来找你吧，学校宿舍可不允许外人进入，在外面有个住处比较方便。”
蒋今池说：“你直说吧，是不是想把房子租给我？”
梁飞序笑起来，说：“是有这个打算，这套房子我毕业后搬走就空下来了，我打算租出去，你要是想租，房租我给你算便宜点，押金也不收你的。”
“你的房子？”
“嗯。”
单元楼外，鹅卵石铺的路，蒋今池脚踩着表面圆润光滑的小石头，感叹：“真有钱啊。”
蒋今池没仔细了解过梁飞序的家世，他还在岩城读大学时，大概知道不是普通家庭出身，现在看来，应该和费韫、贺谰、蓝亭燕他们差不多。
梁飞序坦白：“有钱的不是我，房子是我爸妈买的，我唯一出钱的地方，就是搬进去前找家政公司的阿姨帮忙打扫，然后我直接拎着箱子住进去。我还没挣到什么钱，厉害的是我爸妈。”
“我觉得你也挺厉害的。”
梁飞序专业名列前茅，大学期间获过全国性大奖，原本可以保研，但他的目标是更高的北城的大学，主动放弃了保研的名额。
“也是，”梁飞序意味深长地说，“很难说会投胎算不算一种了不得的本事。”
如果算，他可能真的挺厉害的。
拐弯处，蓝亭燕迎面走来，她刚从单元楼出来，提一个包袱。
蓝亭燕不想会在这里见到他们，她和梁飞序匆匆对视，迎起笑脸，和蒋今池打招呼，再转向梁飞序，说：“我回来拿点衣服，你……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有课？”
比起蓝亭燕稍显心虚，梁飞序神色如常。
然而，蒋今池悄悄去瞧梁飞序的侧脸，已然不复和她讲话时的微笑，冰冷冷的。
“早下课了。”停一下，他又说：“我带蒋今池来拿笔记，答应帮她找的考研笔记，有一本我不小心落在家里了。”
蓝亭燕忽而轻笑，说：“你解释这么多做什么，我又不会多想。”
梁飞序闻言皱眉，不知道是为自己多余的解释，还是蓝亭燕漫不经心，不在乎的口气。
她看向蒋今池，微笑说：“之前不知道你来北城了，今天我还有事，哪天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蒋今池点头。
“小序。”
三个人齐齐望去。
梁飞序一把抓住要走的蓝亭燕的手，质问她：“你和他一起来的？”
“这就是你第一能想到的？”
蓝亭燕甩开梁飞序，向前走，和走来的男人迎面擦过，男人抬手拦住她。
“我送你。”
蓝亭燕看也不看地说：“我自己有车，去哪里不用人送。”
男人被拒绝也不失落难堪，放下手，反而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故作惋惜地叹气，说：“哎，当初教你开车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会有被你拒载的一天。”
十七岁那年，是他教会蓝亭燕开车。
记忆一下子涌上来。
蓝亭燕斜斜地乜他，冰霜似的说：“梁飞白，少来这一套。”
她警告他：“不要在梁飞序面前多嘴。”
蓝亭燕不想听梁飞白回忆往昔，梁飞序只会比她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