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梳起，想了想，说：“幼儿园文艺汇演吧，四、五岁的样子。”
铃声响起，蒋今池抓起倒匍桌上的手机，划开通话。
“喂，妈。”
是叶一雯。
费韫稍稍撩起眼皮瞧了一眼，旋即又放下，继续看相册，然而耳朵是竖起仔细听的。
从蒋今池的答话中听得出，两人谈话的内容是关于蒋今池外婆的房子。
叶一雯拿到这套房子的产权经历了一番波折，蒋今池简略地跟费韫讲过。
然而，比起叶一雯是怎么得到房子的，叶一雯曾经用这套房子作为诱饵，诱惑蒋今池，只要她报考盐城本地的大学，就把这套房子过户给她，更让费韫在意。
叶一雯明面上不表，其实不赞同蒋今池和他的交往，从她意图阻止蒋今池去北城读研究生上可以看出一二。
费韫不介意叶一雯的态度，他在乎的是蒋今池，她是什么态度？
好在蒋今池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性格，实实在在的一套房子摆在她面前，她还是选择了费韫，他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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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今池外婆去世后，她的遗产不免成为一子一女讨论的焦点。
外婆外公一辈子为人师表，勤勤恳恳耕耘了几十年，积蓄不多，对于遗产的分配问题，早在蒋今池外公还在时两老就有定论。
外婆仍然清醒时，把子女叫到医院的病床前，让叶一雯拿出吩咐她回家从上锁的衣柜抽屉里取的东西：一张房产证，一封存折，两个苹果大小的红布包。
外婆先把红布包分给女儿叶一雯和大儿媳崔丽，一人一个，红布包里是外婆年轻时攒下的金银首饰。
接着是存折。
“这存折上的钱，你爸爸生病住院、去世办丧礼用掉了一些，剩下的，除去我这次住院的花销，应该剩不了多少，虽然不多，留给圆圆和团团两姐妹，一人一半，是我的心意。”
轮到房子，外婆说：“我和你爸的意思，是这个房子不指定给谁，你们兄妹俩，我们从来都没有说特地偏爱哪一个，厚此薄彼过，但是父母也是人，是人就有做得不好，想不到的时候，如果有哪件事我们做错了，哪句话我们说错了，委屈了你们，你们要原谅，我和你爸都是无心的。”
叶向文急忙忙地说没有觉得父母有做错委屈了他的地方，外婆语重心长地看了叶一雯一眼，她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叶一雯知道，这番话，是说给她听的。
“房子呢，照样是你们兄妹两个一人一半。”
“一人一半？这怎么分？”叶向文出声打断。
外婆说：“你急什么，听我讲。你们找中介也好，银行也好，随便你们，把房子给估出一个价来，要房的，拿一半的钱出来，要钱的，就把一半房子让出去，拿钱就行，至于你们谁要钱，谁要房，你们自己商量去。”
外婆的遗产分配力求公平，样样平分，首饰和存折还好说，偏偏这房子，不能像一次性的筷子，简单地一掰成两段。
外婆外公的这套房子，房龄老，但地段好，专业的房地产估价机构按照最新的房产情况估计出来的价格，少说也有一百二十来万，周边在不断的发展，未来还有非常可观的升值空间。
按照外婆的分法，叶一雯和叶向文一人占一半，那就是六十多万。
叶一雯刚和谢少东在四云的新楼盘买了房，只向银行贷了十年的款，大部分存款付了首付，夫妻俩商量以后，决定不要那一半房子，而叶向文和崔丽被房子未来可观的升值空间歆动，有要房的打算，当下两家的决定算是契合。
讲好后，要去签一份协约，表明叶一雯放弃房子一半的产权，叶向文则要拿房子市价的一半给叶一雯，换得属于叶一雯的那部分产权。
问题出在签约那天，叶向文忽然说他手头一下子拿不出六十几万那么多，要求在协约上再加上一条，允许他每年给一部分，共分作十年。
叶一雯读完后来加上的这条，冷笑，说：“我六十几万存银行，十年少说也该有个几万块的利息，你倒好，多一分都没有。”
叶向文赔笑脸说：“兄妹之间讲什么利息不利息的，你又不是高利贷。”
“哥，占便宜不是你这样占的。”
叶一雯把那一纸协约丢开，拍起桌子，拂袖而去。
回到家，叶一雯翻箱倒柜地找存折和银行卡，到银行去查账，连定期都提前取出来，还是凑不够，厚着脸皮，和谢少东去找谢少茹借了几十万，又找朋友拼凑了些。
谢少东不明所以，问叶一雯不是说好不要房子，怎么又反悔了，宁愿找谢少茹借钱，背上几十万的外债，也要拿下那套房子的产权。
叶一雯的回答是：叶向文一家欺人太甚！
但凡叶向文当时给点利息，哪怕只是几百、几千，她吃亏也认了，但是叶向文太贪，连亲妹妹身上的蝇头小利，他都要吃干抹尽。
那个不要脸的十年分期付款不带利息，叶一雯肯定不会是叶向文一个人想出来的，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叶向文真让她心寒。
当下，叶一雯打电话来，是问蒋今池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给房子过户。
“明天几点？”
叶一雯说中午过后。
“我一定要去吗？”
叶一雯说去不去随你，主要是想趁这个机会让你看看怎么给房子办手续，以后到你办过户不会两眼摸黑，什么都不懂。
蒋今池眼风飞到垂头看相册的人，对那头说：“费韫来了。”
那头叶一雯静默了一下，才自言自语似的说：“怪不得你现在还没回家，我还以为你和墨疏在一起，原来是和他……行吧，你不来就算了。”
末了，叶一雯问蒋今池今晚回不回家，蒋今池支吾道：“不回吧，我们在外婆这边睡。”
叶一雯说了什么，蒋今池惊讶地瞪眼，高声喊：“妈！”
激动的声音引得费韫看向她，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蒋今池侧过脸，放低音量，说：“你怎么总说这个？”
叶一雯觉得她大惊小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