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你就该走了呀?”清风很认真地说道。
花颜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之前说的,五日后离开,这身上的伤口又痛了起来。
“啊……是啊”她垂下头。
“……没事,到时我会把灶台带走的。”
清风:?
怎么带走?
时思文在一旁再次满头黑线,他一骨碌翻起身,拍拍衣服道:“她过几日要走,那我啥时候能走啊?”
花颜倒是和他说了过几日要走的事,他还以为两人一路的,没想到也是才认识。
别到时候她都走了他还要留在这儿不知到何时。两个大男人住一屋,要是时间再一长,出去给人知道了咋想啊?
“不是说了,等找到新地方。”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他很不爽地踢了两下地上的小石子儿,“你小子不让我走,该不会……喜欢我?”
一个石子儿精准地打到他的嘴巴上,声音贼响。
“哎呦!你**”
“我看你嘴巴是真不想要了?”
“流血了!你小子真够狠的,一点儿不幽默!”他恨恨地去洗脸了。
清风低头看向身侧的少女,她仍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这样子……是错觉吗,怎么好像突然不高兴了?
他又想起了那个裂开的馒头。
“花颜?”
少女立马抬头,两人视线相碰,她很快慌乱地移开。
“……嗯?”
“你……不去洗吗?”他本想说些别的,一看到她的脸这话便脱口而出。
“啊?哦哦……”她脸一热,小步跑开了。
都忘了自己脸上很脏了。
……不过反正长的丑,遮住一些会不会更好?
她正胡思乱想着,跑到井水边,被时思文拍了下肩膀,正巧拍到了伤处,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有那么疼吗?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娇气。”还有之前,不过轻轻拍了一下,居然伤得要死要活的。
她沉默了一下,没有反驳他:“……我确实身子比较弱,抱歉啊。”
少女声音轻轻的,飘散在风中。
从小她的身子就比常人弱些,乳娘说是因为娘亲生产的日子提前了,难产导致的。娘亲也为此落下了疾病,没过几年因病辞世。
她常常想,如果娘亲没有怀上自己是不是如今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话倒整的时思文别扭了,第一次感觉自己说的话有一些不妥。
不过他转头就忘在脑后。
“诶,到你报恩的时候了。”他凑近她神秘地说。
花颜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听这话有些紧张道:“你……想要我做什么?提前说好,很坏的事我不做的……”
报恩也是有原则的。
“你这话说的,我一江湖豪侠还能让你干坏事不成?我只要你……把剑拿给我就行。”
“什么?不行,我不能帮你逃跑。”花颜后退两步,严肃地拒绝了他,她本是要报恩清风,若现在反过来帮他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跑什么跑,我不跑。”他伸手就要把似乎炸毛的少女拉回来,被她一下躲开了,便讪讪收回手摸了摸鼻子,“你这毛头小丫头一看就什么都不懂,我那凌霄可是万年一遇的宝剑,需要时时刻刻呵护备至,否则会失了光泽的。我平时都是每天定时要给它抹上保养油的,这现在来这儿都第二天了我是一直想着这事儿呢,你瞧我这黑眼圈,觉都睡不好哇!”
花颜还真仔细瞧了一眼他的黑眼圈,觉得还没自己的大:“你不是说……因为被绑着才没睡好的吗?”
“那只是次要原因,这才是主要原因。”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眼中似有水光。
撇去眉头“川”字,时思文面若孩童,眼睛较大又十分圆润,瞳孔偏大,这样故作姿态时很容易叫人可怜他。
可是他的身材十分不对等,可谓是虎背熊腰也不为过,自然将那楚楚可怜的神态减去了大半威力,甚至两者糅合在一起叫人看来十分怪异。
不过巧就巧在花颜从小便极易动恻隐之心,又不习惯多次拒绝他人,即便面对这般不和谐景象也不免想要松口。
“……可剑在清风那儿。”
“你帮我说两句嘛,他肯定听你的。”
他怎会听我的?
花颜还想说什么就被时思文往前推着走了。进了屋,她也不好再回头,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清风面前。
天色泼墨,他正摆弄着灯盏准备燃灯。
少年身量极好,单是低头站在那就足够吸引人。
时思文一看心提起来了,三两步跨到跟前跟亲兄弟似的抱起他的胳膊转了个方向。
对方显然被他这举动惊着了就要甩手,奈何这人不知吃错啥药就要黏在他身上。
“你胳膊也不想要了?”
他一听松开了,只是仍堵在那不让他转身:“花丫头有话说,你看你看。”
转头一看果然见少女揪着衣服似乎有话要说。
她犹豫地看了一眼时思文,对方夸张地比着口型,叫她快说。
“时思文说想看看剑……”
被点到的人一扶头,心道这丫头没半点心眼儿,怎么直说啊,连忙打着手势让她重说。
“……我,我也想看看……”
时思文还不满意,在旁边拼命挥着手,被清风直接一胳膊肘顶得嗷嗷叫。
“你想看剑?”他瞥了一眼身旁叫唤的人,“你和她说什么了,还帮你说话?”
“你懂什么,小丫头知恩图报,快点答应吧,免得她白费一番功夫,多可怜呐。”
“……我放屋里了。”
花颜讶然,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得到同意,殊不知清风根本不担心有人能从他眼皮底下逃掉。
主打的就是一个自信。
时思文一乐,抬手点燃了油灯:“我来点,不劳清大侠动手。”说完就窜进了屋里。
花颜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