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着进去,门“啪”的一下就被关上了,差点砸到鼻子。
“……?”怎么翻脸不认人呢。
她摸了摸鼻尖,无措地回头望向清风。
看吧,我就知道,何必呢。
他的眼神仿佛这样说。
“时思文?”花颜唤了一声,里面的人含糊地应了一声,叫她别进来。
“我抹的可是我们祖传的‘宛如新生’保养油,不能透露给任何外人,你们都不许进来偷看!”
……一个油还能看出配方不成。
本来还真想看看宝剑是什么样子呢。
“没什么好看的。”清风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突然说了一句,“不用的时候看不出区别。”
她转头看他,有些感兴趣,柔声提问道:“那要是用的时候呢?”
“那边要看用它的人是否有那个能力。”
这个话题似乎也提起了他的兴致,他倒了盏茶递给她。
“通剑者,可化有形为无形,肉身与剑灵相契,持剑在手,便如人剑合一,彼时剑之魂灵方显。”
有形为无形?
花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只在书中看过化无形为有形。
“不过剑之大成者,达心领神会之境,万物皆可为剑。”
他目若朗星,明亮通透,面容在暖黄的灯光下美如璞玉。
“无剑在手之时,天地便是他的剑。”
花颜坐下来撑头看着他。
清风说起剑好似与平时都不同了,仿若一位醉酒的诗人,沉迷其中。
她感觉自己也有些醉了。
“要是我也会使剑就好了。”兴许就能听懂一些了。
她不禁感慨。
清风笑了一下,十分好看,看花了她的眼。
“或许会有机会的。”
花颜还想说什么,可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眼前的人和声音混在一起,成了一团浆糊。
“……花颜?”
清风皱了皱眉,意识到不对。
是迷药。
正要起身,忽然一阵铃铛声响起。他耳力极佳,一下辨认出声音传来的方位,提剑便追。
而此刻时思文正震惊地听着这震天的铃铛声跳脚骂娘。
他还想着臭小子反应快,这次居然这么久还没追出来,可千算万算没算到外头居然绑了一圈铃铛。
可他不打算放弃。人贵在坚持,在努力一把,兴许就成功了呢?再跑一跑,兴许就跑掉了呢?
事实证明,坚持是好的,但盲目坚持便会徒劳无功。
没等他完全跨过铃铛线,衣领已经在清风手中了。
**
时思文的凌霄大宝剑被彻底没收了。
任凭他哭天喊地撒泼打滚都没人再理。
花颜对此事十分愧疚,决定在离开前不再与他说一句话,所幸他的恩情已经还了。
清风头疼地看着再一次站在他买面前道歉的少女。
“你绑的铃铛算将功补过,不必道歉了。”即便没有铃铛他也一样能抓回来。
铃铛是花颜一开始就想好的,时思文要松绑得有什么时刻警惕着,没想到铃响得这么快。
可她还是觉得愧疚难安。若是在家中,做错了事少说也要打上十板子。
“……你还是罚我吧,洗衣做饭,挑水砍柴,我都可以。”
“好啊,那我就罚你……”清风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他真怕自己额头也留下一个川,“不许再对我说对不起了。”
花颜愣愣抬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眼眶越来越红,看得清风心直跳。
“停,不许哭!”
她的抽泣哽在喉咙:“……这……这也是惩罚吗?”
“没错。”清风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这惩罚真是妙。
少女果然呜咽着把眼泪憋回去了。
她想着剩下这两天包揽下所有家务活聊表谢意。
于是这两天里,地板和屋顶是蹭光瓦亮的,床被衣物是一尘不染的,一日三餐是满汉全席的。
清风每日归家都仿佛进入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这弥漫的家的烟火气弄得他全身都不太自在。
时思文也感到很不得劲——
这充满的一家三口的气息到底是要怎样啊?!
“花丫头,你说你这哪里像高官儿家出来的女儿,那些个小姐不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吗?”他头一回听说她家的事就觉得怪极了,除了这幅样貌,无论是她营养不良的小身板还是这熟练干活的姿态,都不像是个小姐的样子。
花颜将树枝揣进锅台里,谨记着自己不要搭他的话。
他倒也不恼,还是自顾自地说:“你是不是在家受虐待了,要不然怎么这些粗活做得这么得心应手?”
“不过未来哪个臭小子娶了你也是真有福气喽。”
花颜脸一红,恨不得把头埋到锅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