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之什么是啥东西,但是听起来还不赖。
“谢小姐!”
小姐……
“她怎么还不醒,不会死了吧。”
是谁在说话,而且这个声音好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感受到有东西在靠近,司瞳缓缓睁开眼,待看清一只正伸向自己的手时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便张开嘴狠狠咬了过去。
朱明烟见她还不醒,刚想探过去试试鼻息,就见她要张嘴咬他,他想要缩回手已来不及,最终手掌边缘留下了一圈齿痕。
旁边本来面色平稳的守君少见地睁大了眼。
朱明烟冷笑着看了一眼齿痕,起身,说:“可以啊,刚醒就恩将仇报。”
司瞳惊魂未定,这一口之后反倒清醒了,她认出朱明烟。
“是你!”
“真不容易,还能认得我。”朱明烟皮笑肉不笑,他竖起三根手指。“三次了,你欠我的。”
司瞳神色复杂,她从地上起来,背过身。
“ 想走?”
“只是裹好衣服。”司瞳将跑得凌乱的衣襟整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转回身子。
她注意到守君,见他站在朱明烟后侧,站姿笔挺,不卑不亢,不多言语,顿时明白他与朱明烟的关系。
她本觉得有外人应避讳,但见朱明烟也没有此想法,遂道:“既然欠王爷人情,那我应先还了才是。”
朱明烟轻笑,司瞳心下一凛。
他语气淡漠,不动声色地嘲讽着她的自不量力。
“说实话,我现在都有点后悔救你了。虽然不知道你路上因为什么耽搁导致时间出了错,可结果是,你错过了你家小姐,还差点被抓走去卖身,如此一来,你真的有能力还我的人情?”
司瞳被说的耳廓微红。
“……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问题,多谢王爷再次出手相救,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朱明烟并不领情。
“拿以后未发生之事作誓,在我听来与废话无意,不如……”
他不怀好意地笑着。“你再把命给我好了。”
司瞳脸色白了几分,朱明烟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被吓到的样子。
半晌后,就在朱明烟以为她无话可说的时候,司瞳张口道:“我的命就能偿还人情了么?那可真是,再容易不过了。”
她直视着朱明烟。
“是王爷亲自来,还是,要我自己来呢。”
朱明烟笑容逐渐收敛。
司瞳反倒微微一笑。
“我的命本就不值钱,王爷救我三次,却只为一个当初不救便能达到的结果,总感觉更加不值了……不过也是,我是个欠债的人,欠债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讨债人的做法呢。”
说完她还装作可惜地摇摇头,直把朱明烟看乐了。
“你现在是靠激将法垂死挣扎?”
“小女只是说一些自己的感想而已。”
她睁大眼睛眨了眨,她的眼型偏圆,在睁满的情况下更是如同两颗黑葡萄,带着无辜和调皮。
说实话,关于他为什么要救她,她并不是十分清楚,她只是知道,假如说一次是凑巧,两次是心善,三次就绝对有猫腻。
而明白这点,就可知他方才只是吓唬她,并非真的会要她的命。既如此,那她也跟他玩一把。
朱明烟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拍了拍手。
“看来你还有点脑子,差点以为你是真的想死。”
司瞳目光一沉。
“我是不会再见到小姐前死掉的。”
朱明烟笑,“真是大言不惭,你现在连侯府都进不去。”
“所以接下来,我就要想办法进去。”
“哦?”
朱明烟轻哼,与司瞳对视上,一个轻蔑而玩味,一个倔强又不屈。
守君望着火花四溅的两人片刻,最后无奈望天。
“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惊得司瞳浑身一个激灵,她看向声音源头,发现当初要卖她到青楼的男人正面朝下躺在不远处。
她的注意力全在朱明烟身上,完全没有察觉到四周。
转醒的男人吐出一口淤血来,血里还混着他最后一颗门牙。刚才就在他就快抓到司瞳时,突然被人踹了一脚,直接给他踹晕过去。
朱明烟说:“竟然醒了,还挺快。”
男人艰难撑起身子,朝他们这边走近,可到了近前,瞧见朱明烟和守君穿着和仪态不俗,知道定是贵胄,刚要骂娘的心瞬间被灭了个精光。
守君手按在剑柄上,男人立马如见到日光的老鼠般跪在地上,哑着嗓子叫嚷着:“爷捞(饶)命!”
见守君不动,他呼出一口气,这才颤巍巍指着司瞳:“宁(你)……你这消(小)促(畜)森(生)……过来!”
见司瞳不动,他又吼道:“我可似(是)你爹!”
朱明烟看着戏。
司瞳很平静。
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她往前迈几步,确定男人可以听到她接下来话,不带起伏的语气,可每个字都裹着深深的恨意。
“我从未视你为爹,亦如你从未视我为女儿。”
“你将得不到一分钱,讨债的人也不会将你打死,而是给你留一口气得以苟延残喘。”
是报复,是诅咒。
“你会想着以往所做的一切,夜夜不得安睡,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被病痛折磨。”
“爹,女儿祝你死无葬身之地。”
北风挟着残雪拐进巷道,吹得男人眼睛生疼。久远的、埋藏在记忆中的女人的凄厉哭喊声突然冲进他的耳膜,他猛地捂住耳朵,却根本隔绝不掉。
“啊!啊!”他如同蛆虫一样扭动着,抹得地面满是鲜血,他朝着司瞳远去的背影伸出手,“回来……钱……”
朱明烟站在原地,瞧着目眦欲裂的男人,缓缓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