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坐在马车里,手中拿着没看完的《金瓶梅》继续津津有味的看着。 拓跋玉则是掀起帘子,脑袋探出去看外面的景色,整个身子跟着马车一颠一颠的。 沈泽的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她被窗棂挤压的呼之欲出上,心里嘀咕着。 “也不知道颠这么久会不会下垂。” 拓跋玉没感觉到他的眼神,眼睛只一个劲的往跟在后面一个东厂人身上瞄。 这些东厂的人,因为都是太监出身,走起路来,多多少少都会夹着点。 但那站在队伍末尾的人,走路却跟寻常男子无甚区别。 再加上她昨晚上看到有一个人影从沈泽的房间一闪而过。 当时天色太晚,她没有看得真切,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人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沈泽,却发现沈泽正盯着她的胸前。 她立刻狠狠瞪了回去。 沈泽“嘿嘿”一笑,收回目光,也没有再惹她。 在路上又行进了两天,才终于看到第二个驿站。 晚上吃过饭后,沈泽拿了一壶茶坐到窗子底下,从窗户看刚好能看到存放粮食的仓库。 “希望这次能早点,可别又影响我睡觉。” 沈泽望着 这时,他的身后有一个人悄然而至,在他的身边停下,语气嘲讽的说道。 “放心吧,他们晚不了。” 沈泽没有抬头,依旧看着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看到 沈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却没有什么动作,打了个哈欠。心里想着,今天晚上能早点睡了。 又在上面喝了一杯茶,看 站在他身旁的那人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拓跋玉一早听到动静就下来了,看到沈泽下来,侧了侧身子,给他让道儿。 不过在看到沈泽身后跟着的那个人时,稍微愣了一下。 “这不是骏采宴上那个献丑公子吗?” 拓跋玉心中暗暗道了一声。 白天的时候因为李贺站在东厂的最末尾,她没看清脸,所以没认出来。 现在李贺站她面前,她倒是认出了,就是没记得名字,只记得他当初说的献丑二字。 李贺则是神情复杂的扫了一眼拓跋玉。 当初自己在骏采宴上时是何等的风光,但现在再见,自己却成了寄人篱下。 但拓跋玉可没有察觉到他复杂的心情,只看着沈泽会怎么处理这些人。 上一次张驿长没有穿夜行衣,还可以推说是来帮忙巡逻的。 但是这群人身上穿的可是实打实的夜行衣,就连脸都蒙上了。 这要说不是来偷盗粮草的,谁信啊。 沈泽都不用拽下他们脸上的黑布,就能知道就是这驿站的 曹正喜走过来,打算看看沈泽要怎么处理他们。 “先关起来吧,让人在这看着,等我们赈完灾再来处理他们。” 闻言,李贺不禁看了他一眼。 自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李家的人员布置都告诉他了,他就这么轻飘飘的处置了。 但是自己现在还得仰仗着沈泽,这些话他也没法说。 将这些人都给处置了,一伙人就各自回房,留下东厂继续巡逻。 李贺回到大通房里,看着大通铺上躺着各样各式的人,衣服鞋子堆了一地。 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这些太监身上多少都有点味,碰上一两个不讲卫生的,三五天都不见得洗澡,又走了这一路,身上味道大的能熏死人。 李贺一进到这里面就感觉到一阵窒息。 他下意识的就想要逃离这里,但是除了这里,他哪也去不了。 走到墙角的位置掀开被子躺下,各种脚臭味与体臭味不停的往他鼻子里钻。 他的神情十分低落,嘴角没忍住抖动了两下。 想到自己之前过得何等奢华,睡得床是上好的紫檀木,房间里点的香也是几十两银子一两。 再看看现在,过的连他曾经的下人都不如。 深呼吸想要叹口气,但是却被屋里的味道呛到。 “咳咳咳——” 屋子里的味道实在太重了,他咳了半天,连脸都涨红了。 心中的恨意更是无尽,在心中咬牙切齿。 “李贸,你给我等着! 等我回去,一定要让你尝尝我今日的滋味!” 当日,他被自己的老爹给打发到边境,虽说边境危险,但有着李家的势力,他也不至于死在这。 但是一朝落势,家中那些兄弟早就看他不顺眼许久了,还不得赶紧趁机痛打落水狗。 若不是遇上前往北境赈灾的沈泽,恐怕他现在已经命丧黄泉。 为了能够活下来,并且报复自己的那些兄弟,他选择跟在沈泽身边,为他提供李家在北境的情报。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沈泽就醒了。 越往北走,天气就愈发的寒冷,昨夜北风呼啸了一晚上,吹的他房间的窗户咯吱响,让他一夜都没有好眠。 不过好在他现在也非普通人,即便一夜不睡精神还是很可以。 打开门打算下去吃个早饭,恰巧拓跋玉也从她房间出来。 看她两个斗大的黑眼圈,看样子是昨晚也没睡好。 两人打个招呼就一起下楼了。 楼下东厂的人早已摆好早饭,就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