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扶着胡须笑呵呵的说道。 “沈运官真是误会本官了,本官也只是担心沈运官的身体而已,既然沈运官身边还有御医随行,那本官也就放心了。” 说着,他又慢悠悠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仿佛刚才那个盛怒的人不是他一般,变脸速度极快。 接下来的会客厅中谁都没有说话,心中各自怀着心事。 一个个的都盼着吴友仁能够出头收拾沈泽,让他们看一场笑话。 吴友仁眼底闪过嘲讽之意,刚才一直都是他在出头,这些人可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贪污的时候也一样,就指着他当出头鸟,他们跟在后面捡现成的。 现在他不出头,看这群人要如何蹦跶。 沈泽在等着他们出招,好见招拆招,而众人在等着吴友仁出招,他们好看笑话,而吴友仁则是眼观鼻鼻观心,等着他们自己闹去。 于是大厅中就陷入了一阵沉默,三方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沈泽将碗中的茶都喝尽了,都没有等他们后面的招数,也没有了耐心继续跟他们耗着,将茶碗放下,起身道。 “既然诸位大人都无事,本官身体不适,便先回去休息了。” 说着,便带着曹正喜就要回去。 眼看着他就要走,众人的眼神纷纷一凝,想要留下他。 只是眼神从来都是无用,眼看着他就要走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期待着对方能够用手段留下沈泽。 吴友仁看着这一群无用的猪队友,简直没眼看,就知道躲在背后搞小动作,明面上却是从来不敢得罪人。 他冷眼看着一众蠢货,想要把他们通通踹出去却还不能。 不过他也不能眼看着沈泽就这么完好无损的离开,那不是打他的脸吗? 只能赶紧出声阻拦道:“沈运官且慢,此次叫沈运官来,的确有事,还劳烦沈运官随本官跑上一跑。” 沈泽转身挑眉望着他:“不知是有何事,要上哪跑一趟?” “乃是粮草分配数目之事,这路被封堵了,一些粮草一时间运不过去。 这辽州又湿冷,那些粮草又被沈运官掺上了许多泥沙。 若是这路一直不通的话,那些粮草恐会发霉,故请沈运官随我一同去看看,若真发霉了,也好上报陛下处理。” 这借口找的倒是好,粮草若是出了问题,他身为押运官,就不得不去看。 吴友仁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刚才他来的时候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躲过了那群难民。 现在,有他在,他会让沈泽想躲都躲不了。 但是他不是口口声声的说,往赈灾粮里掺泥沙是为了那群难民,那他现在就要让他被他一心维护的那群难民所重伤! 沈泽回望他半晌,对于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清楚的很,否则他也不会来了。 脸上缓缓挂起一个笑容,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缓缓点头,欣然同意道:“好啊,本官便随吴大人走一遭,劳烦吴大人前面带路吧。” 吴友仁皱了皱眉,感觉有些诧异,这沈泽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 莫非是水土不服把他的脑子也给整的不服了? 他低眉,眼眶中眼珠乱转一通,却是怎么也想不通沈泽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既然他答应了,那就算他有什么天大的本领,也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 答应的快也好,省得他继续费口舌。 他笑了笑,走在前头。 沈泽在后头跟上,身后呼啦啦的跟着一众辽州官员,在辽州的街上颇为惹眼。 沈泽摇着折扇,在街上走着,他这般大摇大摆的模样,一些曾见过他的难民甚至都不敢认了。 他做下这么大的错事,被所有难民仇视,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躲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 怎么还敢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 更何况他今日没有穿官服,却跟在他们知府大人的身后,对于知府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门儿清,沈泽阻拦了他们财路,吴友仁绝不可能放过他。 难民们拿眼角余光瞟着沈泽,心里想着,没敢认出沈泽来 吴友仁看着这么一副景象,心里气的牙痒痒,难怪他刚才答应的这么干脆利落,原来是拿捏着这一心理呢。 他在前面一步一步走着,心中想着,绝不能如此轻易的让沈泽走过去,否则他这个知府的面子往哪里放? 他转头脸上扬起一个笑脸,对沈泽高声道。 “沈运官啊,你身体不适,咱就慢点走,不急啊!” 沈泽懒得出声应他的这些阴谋诡计。 倒是护在他身后的曹正喜,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吴友仁的背影,如此下做的手段,就是想要置他家大人于死地啊。 他家大人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荣宠,结果还要在这受这些腌臜气! 若不是沈泽的眼神一直示意他,让他不要妄动,否则这样的人,他一拳能打死十个,就这么多辽州的官员,要不了五拳他就能打死全部! 一众辽州官员跟他们身后,听到吴友仁那一声高声的喊叫,眼中笑意难掩,这下看沈泽要怎么面对这些难民。 就算是不死也得脱层皮吧。 一个个幸灾乐祸的看着沈泽。 吴友仁本就是故意要让这些难民听到,他这一嗓子,半条街的人都听到了。 街上难民捧着粥碗,纷纷回头,一条街上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泽的身上。 有审视、有愤怒、有冷意、也有感激…… 曹正喜顿时觉得肩上一紧,快速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