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浑身无力。”
“而你会被抬至偏得不能再偏的宫殿内,一把火将你烧成灰烬,这主意是不是比直接扭断脖子还要来得有意思?”
李如霜拍了拍手,侯在门外的暗卫立时领命进屋。
“把她处理了。”
“若是人逃了,你就顶替她死在火海。”
面具下的眼睛微动,无言地将李晚月扛在肩上。
此时,正如李如霜所说,她开始有些脱力,应是药效发作,只能任人摆布。
李如霜站起身来,歪着头看向李晚月的眼睛,“我亲爱的妹妹,从前我挺喜欢你这双杏眸,它干净清澈得就像是一汪清泉,没有一丝被权利侵染的痕迹,往后见不到确实有些可惜。”
她顿了顿,真诚地建议道:“你要怪就怪这世道不公,怪这人心险恶。到了奈何桥上可要多喝几杯忘川水,把这些事都忘了。”
“下辈子,千万别投身在皇家,这个肮脏的地方不适合你。”
-
李晚月咬破舌尖,口中强烈的血腥味儿让她始终保持清醒,那碗甜汤她喝得不多,暂且不至于彻底昏厥过去。
须臾间,偏殿已至。
她闷哼一声,被扔在地上。许久未打理的偏殿内满是蛛网灰尘,呛得她有些难受。
那暗卫关上门,瞥了她一眼,自顾自地去寻铁链。
金属碰撞而发出的叮当声犹如催命符咒,沉重的铁球贴地拖行好似无常索命。
李晚月靠在墙边一动不动。
她虽有些浑身无力,但神智清醒,理智尚存。
女子的力气本就比男子小,这个时候应静观其变,出其不意或能寻到破解之法。
这暗卫是李如霜身边最为信任的死侍,她见到他时,他便一直带着骇人的面具,将真实容貌掩盖在面具之下。
死侍心性坚定,只听从主人的话。
可据她观察,这位......似乎有点不一样。
他的目光永远落在李如霜的身上,总是站在一米之外等候召唤,有吩咐他就上前,无吩咐就这样默默守护着。
就好像生命中只有一件事——
满足想要守护之人的心愿。
铁链已贴至脚踝,冰冷的触感刺得李晚月一惊。
她强忍着寒意,不急不缓地说:“你叫苍泽是不是?她许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这般死心塌地?”
那人手上动作没有停顿,就在铁环即将扣上之时,她飞速说道:“你几次三番想要讨她欢心,可总是不得其法,你不想知道她究竟要什么吗?”
铁环上锁的“咔嚓”声没有响起,只差一点,她就要被套上锁链。
她赌对了。
李如霜不仅教她琴棋书画,亦教过她如何分辨人心。
她不怕一个凶神恶煞、手段狠厉的恶徒,就怕恶徒没有能拿捏的弱点。
眼前这位看似如恶鬼般的死侍,心底却深埋着不可告人的欲望。
不出意外的话,李如霜就是他的弱点。
他跟在李如霜身后,贪婪的目光中几乎就要将人灼穿。
李晚月了然地笑了笑,“你凑近些,我全都告诉你,你可要记好了。”
然而,苍泽并没有行动,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盯着李晚月。
两人僵持不下,就在她以为难道是猜错的时候,那人却将身子向前挪了几分。
李晚月说得很慢,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的眼神。
“皇姐最想要的,就是......”
话快要说到关键之处,她突然发难,掏出藏在袖中的金簪,用尽全身力气抬手向他刺去。
苍泽反应极快,闪身灵巧躲开,簪子的尖端擦着手臂而过,他一掌卸下她手中的利器,“哐当”一声簪子被拍飞。
他失去耐心,抓住李晚月的脚踝将铁链绑上,然后看都不看一眼地转身离去。
只言简意赅地朝门外的两人吩咐道:“烧了,不留活口。”
尽管她惊魂未定,但仍旧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一只手在身后摸来摸去,很快便寻到一把钥匙。
刚才她趁着行刺之举,以身子做掩饰,将放置一旁的钥匙踢到身后。
李如霜只是命他,将她焚烧而死,他便只会服从命令,不会妄做其他决定。
在他眼中,她的性命已与大火牢牢绑在一起。
外头布置完毕,熊熊烈焰瞬间燃起,灼热的火苗沿着墙壁攀爬。
火光四射,浓烟呛鼻。
李晚月迅速解开铁链,前世她曾发现,因偏殿破败,有一窗棂经年未曾修缮,也未被钉死。
是个绝佳的逃生之口。
她双手用力一撑,在火势还未完全变大之时,从破窗翻了出去,身子摔落在殿后的石砖上。
李晚月顾不上疼痛,她爬起来踩在墙角的木箱上,跨坐在墙头,闭上眼睛向下一跳,身子在落地后翻滚了几圈。
她不顾一切地向前跑,一直跑。
身后的大火渐渐变成一团小小的火点。
她回头望去,大喘着粗气,凌冽的寒风中她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夜色沉沉,漆黑的夜晚格外平静。
许是上天眷顾,逃亡的路上,她竟再未碰见巡逻的禁军。
中门外,她拨开快长到膝盖处的杂草,总算找到那个破洞。她缩着身子钻过去,头也不回地隐入黑夜。
这时,寒风吹散厚云,清冷的月辉再次洒落人间。
夜空中,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玄鸟,在皇宫上空盘旋,恣意翱翔,很快不见踪影。
-
一侍卫从瞌睡中惊醒。
他睡眼惺忪,随后瞪大眼睛,终于发现远处的宫殿燃起大火。
“走水啦!走水啦!”
睡梦中的众人被吵醒,皇宫内登时乱作一团。
众人合力扑火,直到天快亮,这场大火才被扑灭。
偌大的偏殿只剩下一个空架子,有一眼尖的宫人在废墟中发现一枚月牙形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