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玉佩。
随后心念一动,“是了!就是牧苏木做的!”
她指着玉佩内侧的祥云纹样说道:“这朵祥云的边缘,有一处极其微小的落款,那落款与图样融为一体,若是不仔细查看,根本瞧不出来。”
“你小子行啊,这等极品都能被你买到!”
王大婶轻轻拍了下李晚月的肩膀,这么多天过去,她总算碰到个识货的。
牧苏木是他们那儿有名的金匠,不少贵人都找他定制首饰,就是有一点,他做的东西上总会留下落款。
按理说,出售的金银玉器上不该留有工匠的名字,但他的落款不一样,几乎成为画的一部分,更况且做的东西又好,买的人也不一定看得出来。
许多人就算知晓了,也不觉得这是个缺憾,反而欣赏他的巧思。
这小哥不就是。
她若是不提,恐怕这小哥都不知其中玄妙。
王大婶洋洋自得,暗叹自己真是见多识广,却没注意那厢脸色已变。
李晚月摸着玉佩,面色沉重。
犹记那年,娘亲还未病逝。她不过才五岁,到了生辰那天,娘亲神神秘秘地递给她一个匣子。
“小晚,你快来瞧,这是什么?”
她打开宝匣,里头放着一枚碧绿色的玉佩,金线隐隐闪烁。
“哇,是玉佩!好漂亮!”
她举起玉佩仔细端详,在烛光下发现了端倪,“咦?这玉里面还有金子呀!”
娘亲抱着她直笑,“小晚真聪明!”
“这是舅舅送给你的生辰礼,喜不喜欢?”
年幼的李晚月眨巴着大大的杏眸,脆生生地说:“喜欢!”
“那你可要收好了,千万别弄丢了哦。”
“以后啊,说不定还能凭借这枚玉佩找到归家的路呢。”
彼时她不明白,眼眸中满是疑惑,“归家?我们的家不就是在这儿吗?”
“是这气势巍峨的皇宫,一眼就能看到,不需要找呀。”她歪了歪头。
娘亲没回答,摸着她的头笑而不语。
然而,就在同一年,娘亲病逝,她失去依靠,这枚玉佩便成了最后的想念。
若非今日遇见这位大婶,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勘破娘亲留下的秘密。
这枚玉佩,原来是一盏明灯,指引着她回到久别的故乡。
王大婶还在那儿滔滔不绝,可李晚月已经有些急切。
她打断王大婶的话,问道:“您是从塞北而来,那位金匠可是也在塞北?”
王大婶点头,“当然!”
“不过塞北大得很,由数个城镇组成,最大的当属鹿城。”
“你若是想找牧苏木大师,得去鹿城东南侧的敕勒川,就在阴山脚下,那里是一片广袤的草原,他常年待在那儿。”
“在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有一顶最显眼的穹庐,你只需一瞧,就知道那是他的住所。”
李晚月深吸一口气,拳头微微捏紧,暗下决心。
她决定了。
她不打算去临安,她要改道去塞北,去敕勒川,去找这世间仅剩的亲人。
她要去塞北寻亲!
李晚月目光清明,认真地问道:“大婶,那您是随商队来邺京的吗?”
王大婶愣住,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上面。
她不明就里地点头,“正是如此。”
李晚月莞尔一笑,旋即又问:“不知商队可否将我带上?”
“银钱几两,一切好说。”
这回王大婶彻底傻眼,吴有山交代她速速取回棉衣,可没有允许她多带个人回来呀。
她跟随商队南来北往数十年,相当清楚商队的规矩。
他们从来只捎货,不捎人。
这件事,她焉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