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敲门,朝里面人传话,“夫人,老太太和二夫人来了。”
屋里两人对视一眼,池母与她说道:“态度放好些,少说话。”
“……是。”
二夫人见池母出来忙不迭地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妹妹啊,真是抱歉,是我管教无方,才让皎皎顶撞了澜儿。我已经让皎皎抄家训,等些时日便让她亲自上门道歉。”
池澜向她们福身,恭敬道:“二夫人也莫要怪四姑娘了,是澜儿误会四姑娘了。”
二夫人怜惜地看着她的脸颊,目光柔和:“你瞧瞧你,脸都伤成这样了还为你妹妹包庇!”
“二夫人真的误会了,不过是小女儿家家的玩笑,澜儿不小心摔到的,与四姑娘无关。”池澜低眉顺眼,柔顺道。
二夫人闻言眼眸里的怜惜更甚了。
“你啊你!”
“是啊,本就是小女儿家家的玩耍,老太太和二夫人何必亲自上门劳累呢?”池母笑道。
“澜儿都伤成这样了,我这个做姨奶奶的自然要关心。”秦老太太拉过池澜,细细查看她的脸颊。“诶唷,你看!这都有痕了,快!把我带来那药膏拿过来。”
“老太太不用了,表哥也给了澜儿一瓶药膏,已经好多了。”
“岸哥儿?”
池澜点了点头。
秦老太太和二夫人有些惊讶,愣神互看了眼对方,二夫人问:“你说岸哥儿给了你药膏?”
“嗯。”池澜疑惑她们的反应,低垂着的眼眸抬了下。
秦老太太却是欢喜得很,连连道:“给了就好给了就好,你好好擦好的快点,别让这俊俏的小脸留疤咯!”
“嗯,谨遵老太太命!”
二夫人脸色有些复杂,就一瞬间的事,又变回了原样。
“你好好养伤,待你脸好了再给你们准备接风宴。”
送走了她们,池母扼令让她好好待在屋里,哪都不许再去。
池澜撇了撇嘴,回了里屋。
池澜躺在榻上,头脑忽地有些混沌,困倦地闭上了眼,攥着那串失而复得的菩提珠睡去。
她又做梦了,但梦见的不是家里人,而是秦岸,一个很陌生却又有些莫名熟悉的秦岸,一个很是古怪的梦境。
梦境断断续续、残缺不全,池澜陷在梦里,还是能瞧见梦中内容的模糊,感受又真切。
梦中的她好像喜欢上了秦皎爱慕的四皇子,因此她与秦皎交恶,画面一转,她穿着嫁衣逃了婚,硬要给四皇子做了妾。
画面一直在翻转着,池澜来不及看清楚,一些梦境就一闪而过。
梦中的池澜与秦家关系破裂,秦家落难,她穿着殷红瑶池牡丹裙,金钗玉簪,趾高气昂地鄙睨着落狱被流放的秦家人。
秦家人则是恶狠狠地望着她,恨不得冲上前把她撕成一块块肉,剥皮喝血。
“池澜你个贱蹄子!我秦家就不该收留你们,引狼入室,害我秦家满门!”
容貌娇艳、容光焕发的池澜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垂着眼眸嗤笑着,“呵呵,谁稀罕你们假惺惺的接济,骂吧骂吧,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你们就要前往荒北,多骂些,不然这辈子都见不着听不到了。”
“你会不得好死的!”
“池澜!十八层地狱等着你!”
“池澜你不得好死!”
“……”
“池澜。”
在秦家一众咒骂声里,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喊了她的名字。
梦境里的那个池澜望了过去,只见一身单薄囚衣依旧挺拔高大、俊美无双的秦岸紧紧的盯着她的脸。
眼神幽暗,平静无波,像是躲在暗处盯准猎物,想要扑上来咬住猎物脖颈,嗜血的野狼。
池澜心下没来由的一慌,冷着脸强装镇定看向他。
他死死盯着她,唇角微勾,冷笑了一声,“池澜,等着。”
“……”池澜的心如坠谷底,压下慌乱,撇开看他的视线,嘴硬道,“好啊,我就在四皇子府等着,最好你能活着回来!”
梦境再次像雾一般消散,又汇合,在新的景象中,她成了四皇子的废棋,黑化回来大权在握的秦岸将她囚困于暗室之中,冰冷的铁链扣住她纤瘦白嫩,带着片片红痕的脚踝,她蹲坐在床榻的一侧,头垂在膝盖中,长长的黑发遮掩了她的神色。
最后,恶事做尽的池澜最后死在了秦岸的怀中。
死前他看她的眼神冷厉,眼尾殷红,额间青筋凸起。
“池澜、池澜……”
“你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