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池澜如约来到葳蕤轩。
秦岸见她来,眉眼舒展,向她招了招手。
“澜儿过来。”
池澜面带笑意走了过去。
“好些了吗?”
“嗯。方才换了药。”
他让她坐在他的旁边。
自从昨日跟她坦明心思后,秦岸脸皮变厚了,也越发的不老实了,时不时地捏着她的小手,或是摸摸她的脸颊,又是卷着她的发丝玩。
池澜拍落他不老实的手,冷声道,“看你的书,莫要一心二用。”
秦岸将书册放下,将她圈住。
“怎的这般粘人了?”
池澜笑骂。
秦岸也想通之后脸皮也厚了起来,他爱不释手地捏着她的指骨,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只要靠近她便得以缓解,但也只是暂时的缓解,越近她便想要的越多。
他眉眼柔和,就连眉梢都带着笑意,“今日高兴。”
“为何?”
“因为你来了。”
“就这么简单?”池澜想要抽回手,却动不了他分毫,只好作罢,任由他把玩。
“嗯。”
这是他的真心话。
池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还想着要他帮忙。
抿了抿唇,她试探地问,“我想去你书房,可以么?”
“嗯。”秦岸毫不犹豫地应了她,就算此时她要他的命来证明他对她的情,他都会将心刨出来,虔诚地捧给她看。
“你书房中可有关于外族的文字介绍的书籍?”
秦岸一顿,思索了一番,也没在意她要这些来做什么,“有一本专门介绍外族的风俗录,里面有关于外族文字的记载,我找给你。”
“好,多谢。”
池澜心定了定,也感激他的不追问,她也没想好怎么与他说谎圆过去。
这事她不想让人知道,只是个猜测,说了反倒是容易引起麻烦。
“你想要如何谢我?”
秦岸看着她,眉眼含笑。
池澜抿唇娇笑着,狡黠地眨了眨眼,反问他:“你想如何?”
秦岸搀着她,闻言视线如有实质般,从她额上、眉心、鼻尖、两颊……直至唇上。
那两瓣,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最娇艳的花,不点而朱,娇艳欲滴。
池澜被他这目光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仿若昨日的吻还停留在上面,一遍又一遍地流连。
她咽了咽,羞红了脸撇开眼,而后怒目圆睁轻轻地打了他肩膀一下,“色中饿鬼!”
秦岸轻笑了声,将她的手握住,并没有做什么,牵着她去往书房。
他凭借着记忆和对这书房的熟悉程度,不消一会儿就将她要的书找了出来。
池澜将拓印下来的符文递给他,让他看看是否认得,秦岸端详了一番,将书册翻到大致的位置,这里面正好有记录。
虽然不是十足的相像,但也能瞧出来是从此衍生而来的。
“山岐族?”
秦岸在一旁翻阅着书册,听她喃喃,抬眸看了过来。
“山岐一族在百年前便覆灭了。”他语气舒缓,将书中一些复杂、晦涩难懂的东西掰碎开来,一点点说给她听,“百年前的山岐人居住在西南一侧,背靠大山,凭着天然瘴气阻挡着外族人的入侵……可某一日不知是何原因,被前朝一举灭了满族,只有一些大难不死的旁支血脉留了下来,改名换姓与外人通婚,现如今已然没了山岐一支。”
“为何会被灭族?”
“已知的传言有说,一是为了争夺岐山的矿源,锻造兵器;二说是因女子魅惑前朝君主,君夺民妻。”
池澜怔了怔,她拧眉喃喃,“这争夺一个女子而灭一族,这、这也太……太离谱了吧!?还是为了争夺资源可信度高一些……”
“……”秦岸笑了笑,“我倒是与你想的相反……”
“啊?还真是那样的!?”池澜目瞪口呆。
“也并非是十足十的可信,不过是我根据一些史料做的推断罢了,也许也只是个趣闻……”
“……”
池澜纳罕,她感慨道,“你看的书多,脑子也聪明,万一就跟你说的一样呢?”
秦岸被她夸得心中涌起一丝得意,第一回觉得看了那么多的书、得到过那么多的夸奖都没有她来的真实开心,好似一直悬浮着的心落到了实处。
从前看书是看书中宏大的世界,感受书中人事物的美妙,了解更多的庭院之外的故事;后来看书只是想躲避现实,逃避一切,进入书中的隐蔽世界,不会被现实中的事情纷扰;再后来看的书都是带着异常功利的心去对待的,为了科考,为了中举,为了光复门楣,为了荣华富贵……
秦岸轻柔地捏了捏她的颊肉,笑道,“前尘往事如尘,都已然被时光的洪流冲刷了,前人的猜测固有道理,但总会有所偏差。”
“那史料也不可信?”
“不,不能说不可信,是人总会有好恶。”
就像他,他的好是她,不管她如何,是对是错,他的心总是偏向她的。
池澜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两人将这个话题放下,仔细研究纸上的符文。
关于纸上的符文的记载也不过是寥寥几页,池澜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为何阿爹的死士会冒死也要将这枚令牌送过来?
这与池家灭门有关?
山岐人与池家有和关联?
还是有人用山岐人来做伪装去借刀杀人?
为何要对池家下手?
……
许多的谜团困扰着池澜,她只觉得脑子快要炸了,心情越发沉重。
一旁的秦岸见她面色惨白,摸了摸她的面颊,柔声道,“可是累了?先去一旁歇息罢。我来替你研究上面的符文讲的是什么,莫要累坏了身子。”
“……嗯,好。”池澜确实是有些累了,这几日情绪波动过大,心中又装着事情,压得她整日喘不上气,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