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秦扬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瞪大了眼,满眼的怒火都快要喷涌出来,一团火蕴在胸腔,想要将面前的人烧个干净。
秦岸闻言嗤笑了声。
那双漆色的眼眸冷冰冰地看向他,举起两人相握的手,反问道:“你以为呢?”
“放开池澜!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是你的弟媳!”秦扬额间青筋凸起,狠厉的眼神扫视了他们。
秦扬刚遇到出来帮池澜觅食的莺莺,也想起她今夜没有进食一粒米,便给她带了不少的吃食,站在门口时,他猛然听见屋内竟然传来了秦岸的声音,没有半分的犹豫,他猛地将门推开,就看见了现在应该是在上京的秦岸,出现在了他的婚房内!
秦扬心生妒恨,阴冷着脸色,死死地盯着他。
“放开她!”
秦岸握紧池澜的手,冷呵了声,“池澜何时是你的了?”
“快些放开她!不然我可喊人了,正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想要——兄夺弟妻!”秦扬大声呵斥着,冷叱,“我与她拜了堂,她便是我的了,她如今就是我秦扬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这是想对你弟媳欲行不轨吗?对她不敬吗?你这些年读的书学的礼义廉耻都学到了哪里!?”
秦岸把玩着池澜的手,直击他的要害,语气冷淡地反问道:“入族谱了吗?改官府文书了吗?”
“……”秦扬顿时默然,被问得哑口无声,他咬了咬牙,厉声道,“我与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正经拜了堂,外面谁人不知池澜如今是我的妻子?!”
“……”
秦岸看向池澜。
正要说话之际,外面的人被他们这边嘈杂的响声给惊动了。
一道急促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秦扬回头望了一眼,待见到从月亮拱门那进来的人,转头对着秦岸扯出一抹笑,他眯眼,道:“哼,当着我的面你能这样说,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你还有没有这么能说了!”
“……”
“?”
“怎么了,为何这样吵?”路过这里的秦义走近,他的声音传了进来。
池澜瞬间明了他所说的话,无非是秦义来压制秦岸。
她侧眸看着他的侧颜,抿了抿唇,有些担心他被欺负了。
池澜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全然是意料之外。
秦扬扬眉,眼神直直看向屋内。
秦义疑惑,也顺着他的视线往里一看,见到了本应该在上京的秦岸时登时顿住了,他瞪大了眼,指着他,震怒:“你怎会在此!?”
按理来说,若是他考取了不错的功名,那他现在就应该在皇宫之中,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怎么?这么不希望我回来?”秦岸闲闲地掀起眼皮,淡漠的视线看着他们。
“你们当真以为能瞒的过去?”
“……”
“那你又想如何?”秦义忍着火气,他道,“今日是你弟弟和弟媳的大喜之日,你回来做什么?你想做什么?你能做什么?”
秦义一口气三连问。
“自然是夺回属于我的人。”
秦岸看向了身旁的池澜,又将视线转向了他们,当着众人的面,握紧了她的手。
“你们在决定隐瞒我的那一刻可曾有想到今日这一局面?”秦岸道,“我本存着给你们留三分薄面,不将这事大肆宣扬,反而从侧门进入,只要让我将池澜带走,这件事我就既往不咎,各自安好。”
“呵。”秦扬冷呵,“好一个既往不咎,各自安好。池澜是我妻,为何要与你走?”
“秦岸,我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又怎会因一个女子而放弃大好的前程,现在看来倒是我想差了,你竟是这般的糊涂!意气行事!”秦义试图‘感化’他。
秦岸可不吃他这一招。
“说完了吗?说完了便让开。”
“你!”秦义怒火勃发,吹胡子瞪眼,指着他的鼻子,开始诉说自己的心酸与付出的心血,想要以此来绑住他,“那你可知道秦家为了培养你花了多少的心血?而我为了给你铺路做了多少事,忍了多少的白眼,这些你可又知道!?你轻轻松松的,说从上京回来就回来,你将我们花了二十年培养你的心血至于何地!?”
“你当真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前程,家族的希望都毁于一旦吗!?秦岸!你告诉我,你当真要那样做?”
“是又如何?我不是你们只为了往上攀的棋子,我是个人,我有喜怒哀乐,有心之所向,心之所想,你何时在意过这些?”
秦岸回想起儿时的记忆,不是在那件幽闭的书房内读书练字,就是佛堂之中写着策论。想起他只有那一方庭院的儿时,想起他那被一场火烧完的话本,想起他得了夫子的奖励满心欢喜给他看时得到的奚落,想起那些沉闷无趣又刻板的日子,想到那一鞭鞭打下来的痛楚和背上永不磨灭的血痕,想到还有那个密室中一道道血符,一道道诅咒,一声声咒怨……
无数个日夜中的自我询问,自我怀疑,自我宽慰,最后信念倒塌。
他不知该活成什么样,究竟哪个样子才能让他们喜欢,能让他们满意,能让他们真心实意地夸赞一句,岸哥儿做的不错,我们今日一起去踏青吧,好久没去过了……
他想,他就应该在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病中死去,那样他至少可以看见他们为他落泪,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也可以喘一口气。
但,如今他不这么想了。
如今有了池澜,他知晓该如何活下去了。
原来生命也可以很鲜活,可以有脾气就撒气,可以耍小聪明,可以爬上那高墙,只为了抱一只猫,不必被人说在浪费光阴,可以没有心里负担的钻狗洞,没人在意你是否要遵守那些礼仪规范,可以将时间花在一件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上,没有人会责怪你……
秦岸忽地发现,他已经和池澜做过了许多事情,一件件毫无功利性的事情,平淡却温馨,每一件小事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心中想着,他手下握着的柔软紧了紧,她在回应他。
秦岸不觉得自己是在孤军奋战,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他还有池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