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二夫人、秦忠、秦家颇有威望的族老也来了,甚至连甚少管府中事的秦信也来了。
除了秦义与秦扬没有到场,基本该来的都来了。
二夫人见到他第一面劈头盖脸地骂他,为何要抢了弟弟的媳妇?为什么要将池澜带到了外面?有没有将她这个婶子放在眼里?
老太太也恨铁不成钢,竟也没想到他居然能够从上京跑了回来,将自己二弟的新娘子给掳走了!
一是感叹秦岸对池澜的情意,二是后悔当初撮合了他俩,三是悔恨自己竟同意让秦扬娶了池澜,这才酿成今日的闹剧。
“岸哥儿啊,你这般鲁莽,可有想过秦氏一族的名声?若是传了出去,兄弟阋墙,为了一个女人而抛却礼法强抢弟媳,放在那里都是他人茶余饭后的笑谈啊!”一位族老苦口婆心道,“别人会怎么样看待咱们秦家?怎么看待咱们秦家的人?你的兄弟姐妹们又该将脸面放在哪里哟……”
“幸好昨日参加婚宴的人都是我们秦氏一族的人,也并没有多少人知晓这件事,现在,你将池澜送回来,咱们这些老东西就立刻回去,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二夫人又不同意了,她道,“那池澜被他带走了一夜,这又该怎么算?!清白没有了的新妇,我们二房可不要了!”
秦岸厉声道:“二婶,注意您的言辞!”
“池澜是被我带走了,但我与她清清白白,池澜也并非乃那种随意的女子,还请放尊重些。”
他眉眼冷冽,冻得人后背爬上寒意,哆嗦了一下,二夫人面色难堪,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岸哥儿,你二婶说的也并无道理,一个刚成婚的女子被人带走,就算并未做了些什么,但这名声已然是……”又一位族老上前说话,他顿了顿,道,“你若迷途知返,将那池澜交出来,我们便对你从轻发落,保你周全,给你们找个好理由将这件事遮掩过去,既不会影响你的仕途,也不会让我们秦家的声名受损。”
“那三祖父想要如何做?”秦岸敛眉,将情绪压下,意味不明地问他。
“将池澜送回老家乡下,这样的女人不该留,她祸害了你们两房的人,导致兄弟阋墙,家宅不宁,就应该在留在老家学学这规矩。”那三祖父以为他听劝了,提议道,“而你和秦扬,只要你们将这女子忘记,好好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我们便有办法将此事遮掩过去……”
秦岸冷呵了声,他抬眸,扫视众人,淡声说道:“池澜未入秦家族谱,未进官府文书,为何要这样受你们磋磨?”
“岸哥儿,你这句话就说的不对了,她既然已经与秦扬拜了堂,就是我们秦氏的人,该如何处置自然是我们说了算。”三祖父身旁的族老道。
秦岸的目光冷了一寸,“她还不是秦家人,不需要你们安排什么。就算她是秦家人,那也该是我秦岸的妻子,那更不容许旁人对她指点半分。”
“你!”那族老怒意上涨,愤愤道,“糊涂!真是糊涂!”
“你若是不将那女子交出来,那该有的家法一个也逃不掉!我们也不再未你掰扯什么了,该如何惩处就如何惩处!”
秦岸颔首。
“那便走吧。”
他走在前面,见他们不动,却执意要去将池澜捆了回去,他侧眸冷声对他们道:“我说了,池澜你们动不得,她该如何你们管不着,再者秦扬与她的婚事也不作数,该承受的家法我自会承担。”
“……”
几位族老被他气得够呛,个个怒气腾腾,最后拂袖离开。
老太太叹了一声,也带着人回了秦府。
秦府的祠堂内,秦岸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面前是秦家祖训,以及秦家一众威望甚高的族老。
“你可知你犯了何错?”族长握着权杖,苍老浑厚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
“秦岸知晓。”
“仔细道来,不得隐瞒祖先。”
“是。”秦岸看着面前的一众人,没有丝毫的畏怯之意,跪姿直挺,不卑不亢,“一,鲁莽行事,不计后果回了泾阳,二……”
他细细道来自己所犯的秦家祖训,但就是不承认自己夺了弟妻,面前的一众族老被他气得不行。
“冥顽不灵!冥顽不灵!”四祖父咬牙死死瞪着他,恨不得将他的嘴撕烂,不让他说出那些让人火气上涨的话来。
“秦岸所做之事,并不后悔,请诸位族老责罚,以示祖训公正。”
“……”
“好好好!”其他人都被他气得不行,连连说好,语气激愤。
“可是真不知罪?”
“秦岸甘愿受罚。”
“……”族长默了默,多看了他一眼,道,“那好,那边依你——”
“等等!”
“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