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成柳与她说了一会儿话,等秦岸回来后,她便告辞走了。
池澜不知晓戚成柳来找她说这些话的意图,也不清楚她是否是真的释怀了,她不愿多想,不愿多揣测她人的人生,将注意力放在了秦岸拿回来的糖葫芦上。
她舔着甜滋滋的糖衣,倚在窗边看着漫天的烟火,不亦乐乎。
秦岸也不过问她们之间说了什么,与她一起靠在窗边,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
丁香小舌只是舔舐着包裹在外面的糖衣,池澜不喜欢里面酸溜溜的山楂,糖衣吃完后,她将糖葫芦放下,秦岸却截了胡,一把连人带串都拉了过去。
“甜吗?”
池澜懵懵的点了点头,启唇说话时,就被他堵了嘴。
“确实很甜。”秦岸轻喘着,放开被亲的晕乎乎的她,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说道。
“……”
池澜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看烟花。”她警告道。
“嗯。”
嘴上虽然答应了,但眼睛看着的还是她,池澜也受不了他的眼神,赶紧转移话题。
“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
秦岸满心期待。
池澜从怀中掏出一个布料上乘,但绣工拉胯的荷包,她不好意思地递给他,说道:“这是我亲手绣的……你可别嫌弃这绣工啊!”
池澜警告他。
秦岸心中欢喜,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图案,嘴上应道:“很好看,不会嫌弃的。”
“这是竹子吗?”秦岸指着上面笔直光秃的杆,猜测道。
池澜对他能认出这紫竹很是高兴,扬了扬眉梢,骄傲道:“嗯。怎么样?好看吗?这是府中那一株紫竹。”
秦岸点了点头,他道:“嗯,很形象,‘依依似君子’①,寓意很好,我很喜欢。”
池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岸边的花就是兰花了吧?”秦岸指了指一丛紫竹旁,湖岸边“张牙舞爪”的枝叶横飞,顶上一朵朵淡黄的“花球”,秦岸喟叹,“绣的很好。”
“……”池澜被他夸了,羞赧得钻在他的怀中,搂着他的脖颈,她道,“喜欢吗?”
“嗯,我现在就将它挂上。”说罢,就将荷包挂在腰侧。
池澜制止他,轻声提醒他道:“别,你先看看里面的东西。”
秦岸捏了捏,还真有东西,打开一看,是一枚护身符。
“这是……”
“我去城外的庙里给你求的。”
秦岸心涨涨热热的,将她搂紧,下巴搭在她的肩颈上,道:“我很喜欢,谢谢。”
“恭喜你考上状元,一举夺魁。”池澜在他耳边柔声道。
“蛮蛮……”
秦岸蹭着她的柔软的侧脸,低声呢喃。
“蛮蛮。”
他喊了一遍又一遍,池澜听笑了,无奈问道:“怎么了?”
“谢谢。”
池澜轻笑,轻啄了一下他的唇角,笑道:“不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
窗外是绚烂璀璨的烟火。
窗内是交颈热吻的爱侣。
*
在秦岸一意孤行跑回泾阳后,沈太傅越想越气,想到自己这么看好的人竟是个痴情种,可以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能够连那大好的仕途都不要,连皇帝精心为当朝进士们筹备的宫宴都能说不去就不去。
这让皇帝的面子往哪里搁!?
沈太傅颤颤巍巍地站直了身,被他气得路都走不顺当了。
福来搀着他,面露苦色道:“大人,那宫宴该怎么办啊?郎君他……”
沈太傅拂袖,气道:“你还有脸提他?他不去就不去,那圣上还能怪罪劳资?”
沈太傅已经气到粗话都说了出来。
“大人……”福来哀求他,想让他帮忙求情,“郎君也是身不由己,他——”
“好一个身不由己!”沈太傅瞪眼,怒道,“那也得看是什么场合?他这样说不去就不去,劳资也救不了他!你就当没这个主子吧!让他自生自灭,让他被陛下责罚吧!”
“大人……”
福来只能苦苦哀求。
“滚滚滚!”沈太傅心气不顺,撇开他,自己爬上了马车,对着车夫道,“去皇宫!”
“大人!大人大人……”福来在后面追赶,“大人您就看在我们家郎君救过令媛的份上,帮他一回吧,大人……”
“快点!”
马车越走越快,福来不胜脚力,追不上他,只能捶胸顿足,也不知如何是好。
沈太傅坐在马车内,紧闭双眸,像是在平复怒气。
“大人,皇宫到了。”车夫小心翼翼地轻声道。
沈太傅掀开帘子,大跨步地往宫内走。
到了殿前,他踟躇了一会儿,还是进了殿内。
殿中坐满了不少年轻的后生,都是今年春闱榜上有了名的青年才俊,他越看越觉得秦岸的做法令人火冒三丈。
本来平复的怒气一下子又冲了上来。
他快步走到阶前,对一旁伺候的太监耳语了几声,那太监走到太监总管旁边,与之耳语,总管太监眉头一蹙,看向了沈太傅,点了点头,走向了皇帝。
皇帝听了太监的耳语,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拍在桌面,浓密的眉毛竖起,扫过殿下众人,不发一言。
殿下的人时刻都在关注着龙椅上的人,见他发怒,虽不作一言,但已然是不怒而威,个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战战兢兢,生怕是自己无意间惹怒了圣上。
皇帝沉声道:“付爱卿,接下来的由你来进行。”
负责宫宴的付大人闻言领命,让人开始宫宴。
皇帝说罢,起身往后殿走,步履飞快,像是蕴着未发的怒火,想要找人撒气。
众人将想要探究的心摁了回去,将注意力放回宫宴上。
无人发觉的沈太傅也跟在皇帝后面,一同去了后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