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秦岸将她搀起来,“我带您去看大夫。”
谢薇华唇色惨白,脸却红得不像样。
那边知道谢薇华偷跑出来的池澜也带着人出来寻找,在大街上猛然看到,池澜心中一紧,踉跄了好几下,险些跌倒在地。
“阿娘!”
池澜面上惊恐,看着她不太正常的面色,心中不安。
“阿娘?阿娘您怎么样了?”
秦岸将谢薇华抱起,他沉声宽慰她道:“蛮蛮,别着急,我们先送夫人去医馆。”
池澜抓住了秦岸,听到他的话,心下有了一丝的安定,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她连连道:“好好好,我们去医馆……”
几人动作迅速地将谢薇华送去了医馆。
大夫在把脉,池澜在一旁看着,满脸的忧虑,秦岸将她搂住,在她耳边轻声安慰:“莫要担心,这个大夫医术很好的,祖上是当过太医的,不用担心……”
池澜捏紧他的手臂,秦岸将她的手圈起,十指相扣,想要由此给她力量。
“秦岸,我害怕……”池澜反抱住他,哑声道,“阿娘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没有她……”
这一年来阿娘还没有生过这么严重的风寒,她真的有被吓到了,心中愧疚不安。
也许是秦老太太的离世让她伤感,现在看到谢薇华虚弱地躺在床上,她更是容易胡思乱想。
“……”秦岸低声地,一遍又一遍地耐心宽慰着她,“不会的,一看夫人就是长命百岁的有福之人,不过是个风寒,家中也有不少的上好补药,她会没事的,也不会有事的……”
“嗯嗯……”
两人在医馆中待了一下午,等到谢薇华的热退了下来后,几人才回家去。
秦岸安置好池澜她们后,立马让人唤如风过来,询问今日听到的事。
所有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谢薇华的突然出现是一个意外,但还好,并没有使他们的计划出现纰漏,一切都在稳步地进行着。
“郎君,”如风欲言又止地说道,“四皇子的幕僚在同下属安排好计划之后,还去见了……”
秦岸连眼皮都没抬,一边翻看着手中他们整理的今日听到的东西,一边道:“有话便说,不得隐瞒。”
“郎君,他去见了秦大人……”
“……”秦岸抬眸看他,如风心下一激灵,被他看得心中发毛,“谁?”
他道:“您的父亲,秦义。”
“我们没料到这一步,没有安排好,也没能听到他们再商量着什么……”
“……”
秦岸默了默,将案卷阖上,放在桌面压着,冷不丁地对上他的眼神,他淡声道:“他不是我父亲。”
“啊?”如风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不想同秦义牵扯进去,还是什么,“您的意思是……”
秦岸捏了捏眉骨,他道:“无事,你让人盯着秦义,他一有动静你便来禀报。”
“是,属下知晓了。”
“你下去吧,记住时刻盯着他们,按照计划行事不能出现差错。”秦岸摆了摆手,“还有,让他们注意自己的安全,莫要让他们给发现了。”
“是,多谢郎君关心。”如风拱一拱手,退了下去。
秦岸揉着眉骨,心中想着池澜那边的状况,起了身,出了房往她们那个方向走去。
隔了好远都能听见那边的声响,秦岸以为出了事,步履急切,待见到被拒在门外且一脸疑惑的秦信时,他漠然了。
心中还在想着秦信到底同四皇子的人说了什么?他得问一问池夫人,若事关此次的计划,那他得思考思考,秦信在这乱局之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秦岸走上前去,池澜见状将秦岸拉到一边,悄声对他道:“我还没有问你,你今日可有看见我阿娘去了何处?为何她突然对秦叔叔那个样子了?”
秦岸抿了抿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秦信去春风馆,若是平日去,就是去风流的,但是偏偏是今日那个重要的节点去,还是进了四皇子的那间房,其间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他还不知道他同魏承亮说了什么,也不知他在此中扮演得是什么样的角色,他无奈,只能选择隐瞒她。
秦岸心下紧张,捏了捏指节,眼神看向在房门前苦苦哀求的秦信,摇了摇头:“不知道……”
幸好池澜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不然一眼就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池澜挠了挠头,她道:“阿娘到底是为什么啊?”
秦岸也不知晓。
这事可能只有他们两个人心里清楚。
秦信失落而归,谢薇华死活不见他,他也不知她是为何,难道就因为今日他没来找她,所以就生气了?
秦信想到这个原因,但仔细一想也觉得不可能,甩了甩,叹了一声。
池澜也被谢薇华支走了,秦岸带着她回去睡觉。
屋中只有她一人静悄悄地。
她在想着,如何才能将他一击毙命。
她不能声张,不能将蛮蛮牵扯进来,秦岸是个好孩子,她与秦岸的感情才刚刚好了起来,不能再让他们再出现什么隔阂了,蛮蛮还小,她不能背负着池家的仇恨,她不能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所以,池家的孽既然是她起的,那边由她来平了。
她会亲手杀了秦信,为池骏报仇。
谢薇华心中燃烧着的火渐渐地歇了下来,疯狂暴戾渐渐被平静所替代,她在想一个万全的办法,她怎么样才能不让蛮蛮知晓真相的同时,将秦信杀了。
不知为何,此刻的她只能想到秦信他当初带她去的那间小庙宇,那时快要到池骏的忌日了,她郁郁寡欢,他便提议她来此祭拜,给他上香……
在祭拜的时候,他有没有为自己的残忍感到过一丝的后悔?有没有对池家、对池骏有过一丝的忏悔?
谢薇华心中悲恸,可恨自己当初被他的柔情蜜意蒙了眼,竟然看不出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
好。
她决定了。
就在那里。